洛阳杂文故事（持续更新）

孙建邦

孙建邦

《风雨萍踪》研讨会文字实录

主持词

邓世太

尊敬的段老：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文友：

在中国的传统佳节端午节即将来临之际，我们齐聚在段星灿老师离休前工作过的洛阳幼儿师范学校，一起回顾他几十年的革命历程，研讨他所著的《风雨萍踪》，探讨他对于理想、信念“虽九死而犹未悔”的执着，和历经坎坷命运时豁达、乐观的人生态度，从中汲取人生的正能量。

参加这次研讨会的有洛阳市文联、洛阳市教育局的领导同志，洛阳市作家协会及杂文学会的老师，洛阳文学院的专家和驻洛高校的教授，段星灿老师的学生和新闻界的朋友们。

本次研讨会由洛阳市文联与市教育局联合主办，洛阳杂文学会和洛阳幼儿师范学校联合承办。我受委托，代表主办和承办单位，向各位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下面研讨会开始。

首先，请洛阳幼儿师范学校校长张家森同志致辞

欢迎词

洛阳幼儿师范学校   张家森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

大家上午好！

今天是个好日子，在我国传统节日端午节即将到来之际，段星灿老师《风雨萍踪》研讨会在我校召开，在此，请允许我代表学校3000多名师生，对各位领导、各位来宾莅临我校表示最热烈地欢迎，对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在百忙之中抽时间来参加我校离休老教师段星灿同志的《风雨萍踪》研讨会表示最衷心地感谢。

在段星灿老师《风雨萍踪》研讨会在我校召开之际，我简单向各位介绍一下学校情况。洛阳幼儿师范学校建校于1916年，目前是豫西地区唯一具有幼儿教师招生资格的公办学校，学校办学理念先进，师资力量雄厚，教学设施一流，教育成果斐然，荣获全国实践行知思想、推进素质教育先进集体、省重点中专、省文明标兵学校、市文明单位等称号，被誉为全国师范名校。开设有初中起点五年一贯制大专、3+2大专、三年制中专和高中起点二年制中专等学前教育专业。在国家大力发展学前教育的形势下，我校狠抓教育质量，提高学生素质，毕业生就业形势良好，深受社会各界好评。

段星灿老师是我校离休老教师，1980年调入我校，现在我校工作生活了33年之久，他是我校优秀教师的代表，他是德高望重的学者，他是桃李满天下的杰出园丁，他是我校可敬重为大师的知识分子。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段星灿老师《风雨萍踪》研讨会，对我校而言，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的重要意义：

第一有利于研究和总结段星灿老师身上蕴藏的宝贵教育资源。段星灿老师是我校德艺双馨的好员工，他是学生心中的好教师，他通过严谨的治学、渊博的知识、求实的态度、求真的追求，传播正能量，为人师表，深受学生之爱戴。在我们为中国梦，教育梦，强校梦而不懈奋斗的今天，召开段星灿老师《风雨萍踪》研讨会很有意义。

第二，有利于弘扬老一代教育工作者的治学和教学精神。段星灿老师已88岁高龄，他参加革命和教育工作达69年之久，69年中他的许许多多宝贵的治学和教学精神值得我们去很好的发扬。

第三，有利于我校跨越式教育梦想的实现。在国家大力发展学前教育的形势下，我校担负着为国家学前教育培养大批合格加特长的幼儿教师的神圣使命，我校作为河南省实力雄厚的幼儿师范学校，正走在升大专的道路上，这些教育梦想的实现，需要我们总结和弘扬段星灿老师身上的大师精神。

最后，祝段星灿老师健康长寿！祝在座各位快乐幸福！预祝今天的研讨会圆满成功！

孙建邦

孙建邦

《风雨萍踪》研讨会文字实录（2）

（主持人：谢谢张校长热情洋溢的致辞！

     下面请洛阳杂文学会副会长孙新建先生发言，他发言的题目是《庾信文章老更成》，

庾信文章老更成

——由段（星灿）老的文路心路所想到的

孙新建（沙草）

认识段老分两个阶段，一是闻其名读其文却未识其面，二是亲灸馨咳有幸交流。上个世纪80年代曾在洛阳的报刊上读过段老不少文章，感觉笔墨老到，韵味十足，很喜欢。当时他和赵光潜、寇北辰、黄秉忠（华实）并称洛阳文坛“四老友”，名噪一时，文章如老树新花，沧桑情深，很有读者缘。后来偶然在文友处听到段老的两个段子，一是“六.四”事件的前几天，他曾写了个大纸牌子支持学生爱国，把牌子放在公交车的窗子边，坐车从西关到谷水，再从谷水到西关，数次往返，成为洛阳一景；二是他听说齐奥塞斯库被枪杀，曾泪流满面。他本人与齐没有任何私人交往，他只是悲愤罗马尼亚的社会主义命运，因为他们这代人，对罗马尼亚及东欧、前苏联的感情是和自己一生的理想追求紧紧连在一起的（关于东欧剧变原因当然很复杂，此处不议）。从听到这两个段子以后，我就更敬重这个秉持诗人之心、赤子情怀的老人了。喜欢文学经年久矣，多见文品与人品不一者和世故者，盖如老人者，鲜矣。也是机缘凑巧，去年夏天，为写文史资料，两度与段老接触，更是令人感动。头次见面，我带了本《洛阳杂文·2011》，那上面收有自己的几篇杂文。没承想，二次见面他就提到了，他问我，你的文章是用电脑写的吧，我答是。他说这就对了。回到家中，我思索再三，觉得老人的话里肯定自有深意。他是说我写东西水了。所以我就写了篇《段星灿老师说“你用电脑写作写‘水’了”》，这篇文章发在网上，有不少文友表示了不同意见，但是我还是以为，以段老一生的写作经历和眼力，他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我们现在用电脑写作，容易把文章写水了，因为机器催人，驻笔沉思少了。要想写出《卖浆声》这样的文章，绝非易事。

《卖浆声》是段老《风雨萍踪》中的最出色的作品。这篇短文不过千字，但其艺术功力已臻圆熟，语言文白相间，几近炉火纯青。说到这里，想为文言辩几句诬。“五四”以来，提倡白话是对的，但对文言文的轻视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受其影响，包括我们这代人在内（60岁左右）其国学底子是很薄的。而段老的作品耐看，其国学素养厚实，当然是原因之一。《卖浆声》的文章经营，如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几十年的沧桑情怀，借着浓郁的乡思弥漫，一幅如诗如画的老街风景，被卖浆的市声点化得活色生香。限于引文不宜太长，我们就只看下开头和结尾：

凉风起天末，稀疏怯弱的凄切寒蝉骤然消歇时，卖浆声便热闹起来了。舀浆啦!”像通知，响亮清脆，长街上，一个中年妇女边走边唱。“舀酸浆!”略显沙哑而又苍劲，微有抑扬顿挫，拉得长长的，似含她隐隐企求：秋日晨风中，几丝霜发在轻缓飘动。

这是开头，声色俱佳，情景交融，极富艺术感染力。

今日细雨霏霏，寒意袭人，正是吃浆饭的好天气。……舀了浆，却不立即回来，看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听那一声声卖浆的吆唤，脑中浮现着仍羁旅异乡一个个老友的面影，竟忘记斜风细雨，把半边身子都打湿了。

结尾更令人叫绝，乡关何在，情思谁家，乡情裹着友情，似乎让你步入了常带离愁别恨家国情怀的唐诗宋词，不知今夕何夕。

段老的艺术风格也是多样的，他这代人应该说是我们的父辈，经历过民国战乱和1950年代共和国建国初期的繁荣，以他当时的年龄，曾像海绵吸水似地接受了苏联文学和哲学的营养。这反映在他的文风上，句式也有欧化的痕迹，这当然不是贬意。欧化的句子适应思辩性强的文章。且看这一句：“这其实是他（指马克思——笔者注）成为人类思想史上迄今为止，被全世界尊为第一思想家的起点和根源。”（摘自段老致友人信）段老晚年，对国家前途党之命运多有思考，也写了不少忧国忧民的文章，逻辑严密，思辩周全，较全面地反映了他的马列理论学养和赤子情怀。

布封说过，风格即人。我们也常说，文如其人。透过这沉甸甸的60万字的《风雨萍踪》，我们看到了“一个小人物的蹒跚足迹”，也又一次领略了“大时代的的雨露雪霜”。我们更看到了一个毕生忠于自己政治理想和文化理想，敢用几十年的苦难作代价，矢志不移，心口如一可爱的文化人。他应该是我们河洛文化的骄傲。历史没有假设。从世俗的眼光看，段老错过了好多好多机会，1957年反右时，在**政治部如果稍微收敛些，不那么锋芒毕露，以他的才干和资历，其命运肯定是另一番天地，地位待遇人生价值自有别样的辉煌。但是段老却选择了另一条充满荆棘和苦难之路，这条路有时连生存都有困难。我是流着泪读完了《哭儿诗纪》（《风雨萍踪》下卷337页）。老年丧子之痛（1997年9月他的儿子杰儿坠树身亡），化为椎心泣血之作。“院内豆葵正葱茏，都是杰儿手植成。枝叶汇成秋夜雨，伴我垂泪到天明。”“牵裾呼爹声声唤，道是要买钢笔钱。”段老当时在新安县教学，他在诗的注解中说“儿要升入四年级，索要钢笔，未允。思之极愧疚。”假若段老没有“丁酉之难”，他会连一枝钢笔都给儿子买不起吗？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句老话。中国士大夫阶层，历来就有绵延不绝的优良传统。这方面的古今的例子很多，大家也耳熟能详。我要说的是，我们身边就又有了一个这样的形象，在政治理想、文化担当和文学品格的不懈追求上，不让前贤，他就是段老，段星灿老人。2013-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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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邦

    洛阳市杂文学会研讨会、座谈会，主持人不对发言人的发言进行点评（大家都听着嘛！主持人不是啥都懂的“百事通”，在主持会议的时候，评论别人的发言，轻处说是狗尾续貂，重处说可能就出巴结、漠视或不懂装懂等等），只负责与发言有关的“秩序”。这是洛阳市杂文学会“崇尚自由、平等的学术精神”体现之一。

孙建邦

《风雨萍踪》研讨会文字实录（3）

（主持人：洛阳理工学院霍华民教授发言今天上课，现在请洛阳市作协秘书长王小朋代为宣读，题目是《风雨，不是天象而是锤炼》，请王经华先生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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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不是天象而是锤炼

――读段星灿先生《风雨萍踪》

■霍华民

我认识段星灿先生时间不长，可知道他大名的时间很长。特别是今年他到我们学院来参加活动，在近距离接触后，听他说自己欣赏两个人物：一个是阿Q，另一个是唐吉歌德。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显然，他有自己的精神。在读过他的《风雨萍踪》之后，我进一步体悟到：他就是靠着属于自己的品德，创造着属于他的精神。

概括起来说：我从段老的书里，读出了三个关键词：顽强、乐观、智慧。可以说，他顽强的正大、伟大，乐观的旷达、洞达，智慧的禀性、灵性。他有属于自己特殊的丰富阅历和经历，更有属于自己的特殊的韧性和毅力。以下从关键词这三个方面发表点的谫陋的感言。

一、顽强的正大和伟大

读段老的书，犹如读厚重的人生教科书。他的经历太坎坷，内容太丰盈。这应了人们常说的话：坎坷是财富，平凡是幸福。

在《跑刀客》一文中得知，四岁的段星灿过早地知道了什么叫恐怖和忧伤。这，正是他顽强的肇始。试想，这个最初的体验，能让段老铭记至今，可见印象的深刻程度。显然，他熬过来恐怖的第一夜，现实生活告诉了他一个真实的人生词典上的词汇，叫：忍受。这一课，日后他体悟的更深刻。从中，更体现了他的顽强和伟大。

常言说：大忍大益，小忍小益，不忍不益。虽然，忍耐的过程是辛酸的、困苦的。但是，结果是有益的，是美好的。

忍受，这是人生历练中的基础必修课。人类为了更好的生存和发展，每个人都需要承受许多艰难和困苦。而困苦，又能催唤人的思考和意志。于是，忍受是一种理智，是一种涵养，是一种美德，更是一种成熟。只有在追求上能够有承受的韧性，才会获得成功。这是若干年后的感叹。再后来，我读到《墨子》一书，他在“修身第二”节中早有高见：“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这也就是说，意志不坚强的人智慧一定不高；说话不讲信用的人，行动一定不果敢。段老师在“志”和“言”上，都做得出众。

“忧虑而容忍”，这可以说是段老师的精神特色之一。

段老的顽强，是来自他“阅尽人间沧桑，学识才情双馨”。

在《冰心厚爱播人间》中，他很是赞同冰心的观点：“五有五无”――有大学生，无读书人；有教授，无学者；有专家，无通人；有博士，无大师；有名人，无名流。显然，他同冰心一样在强烈地呼吁素质教育。他在《书与人生――1998年5月24日在新安教委演讲》上呐喊：“现在人们的心态，离书越来越远了”。“育人育什么？我只讲一点，让人求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格言很好，但我有点补充发展。如果仅是授人以‘渔’，不培养学生求知热情、求渔的热情，即使是他学会了打渔的方法，过了以后束之高阁，这方法还是没有用”。段星灿老师，就是这样，遇到问题总是比别人多有前瞻思想。教育时报记者曾以《为素质教育鼓与呼――洛阳二师离休教师段星灿访谈录》为题，报道了他。

忧虑和思辨的背后是顽强，这是段老在有更多思考之后的选择。更是“有一颗冷静超卓的头脑和一颗忧国济世热诚的心”（《风雨故人张中行》语）的强音。

在《到处听人说牛棚――季羡林〈牛棚杂记〉》一文里，想必段老亦是有刻骨铭心的体验。发出了“并非‘不堪忍受’，由此顿悟生命力之强”的心声。

忧虑的心态，是高昂的。段老在《杞人夜访听云斋》中有一插题：“抹不去的忧患”。他在文中说：“人的素质是民族振兴社会进步的根本问题，你们应该把提高市民素质放在首位。经济的振兴，优美的环境，良好的风气，都靠素质高的人来创造。你所说的‘共忧’，既说明问题的严重，也应看作转折的契机。中国有句古话，‘兴于忧患’嘛！”

“痛心是心灵之河觉醒的浪花”，段老师的这个精辟语言，是用自己的血肉悟出来的。“不要伤感。我要到处走走看看，播种忧患意识。这是我的本性，也是我对祖国的责任。敢于唱‘最危险的时候’的民族是不可战胜的”。从这里，我们可以感知到，段老师顽强的本质的源泉。

不改人生的初衷，守望人生直道，坚持自己的责任。所有运动，他都没有落下，他靠着自己的顽强精神，走过了历史，也刷新了自己

书中行文的突显的顽强，非常之多，非常具体、到位。这里，不再赘述。

二、乐观的旷达和洞达

纵观这部《风雨萍踪》，在用忧患播种希望的同时，又用乐观提升信念和勇气。这两大重要因素，正是人生教材的生命线。身边人的榜样，力量是无穷的，特别是精神的力量更是弥足的可贵。

在《说伞》短文中，段老呼唤出乐观的大思想：

“艾青有一首写伞的小诗，他问伞‘喜欢太阳还是喜欢雨淋？’伞回答‘我考虑的不是这些；诗人追问它考虑些什么？‘我想的是/雨天，不让大家衣服淋湿/晴天，我是大家头上的云’。真好！真美！高尚品格的极致。”段老师发出由衷的喝彩。在这认同的称赞中，段星灿就是这种乐观的明达。他能用自己的明确透彻的认识，去指导自己的人生。于是，这就滋生出星光灿烂的精神。

段老在《杞人夜访听云斋》中，深刻地阐述了自己旷达认知：“生活有两种类型，一类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进步生活，脱离了动物界的有思想有道德积极上向的生活；另一类是追求私利萍踪和践踏人的尊严泯灭人的良知的生活……人的物化使人成为物的奴仆，成为四肢强健头脑简单趣味低下的动物。”

由此，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可以看到段老师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在用行动为自己画像。于是，他无须太深的城府，因为他不说假话；他无须追求物化，因为他在追求精神！

他的学生陈书会在2002年的教师节之际，撰文《星光灿烂》赞颂老师：“我们认定名人、推出专家有一个误区，往往以异乡外地者为尊，信奉‘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从而忽视我们身边的卓有建树者。我认为，段老就是一位名人，一位语文教学卓有见地，但没有著书的名人，一位在教育教学上勇于探索有着宝贵经验的专家。当今学成 一家之言者日少，这不能不让我们遗憾与担心。这种背景下，段老的精神行动以及思想观点就愈显珍贵”。这是学生发自心底的赞美，也是学生对段老精神的呼唤。

可以想见，段老平实，但不平凡。

他的乐观精神，特殊是表现在那非常时期。他“是最早进入批斗之列的”（《坦白大会》），《风雨除夕》一文中：在那个除夕的夜晚，“回到住处，抖落身积雪，添足火盆木炭，想续写中断了八个月的日记，没有本子。听着愈来愈繁密的辞旧迎新的爆竹，忆集唐人句，成了小诗一首：心绪乱已久，明日岁华新，莺花啼又笑，风雨夜归人”。

在《新安小楼记》中的“又一日 晴”里，“一遇殴打，便大声呼叫。仍有效果，一可减轻疼痛，二可促使中止拳脚，使之稍息，于己于人，皆有好处，可谓一举两得。这是一条宝贵的经验”。

在酸楚和悲凉中，在那无奈的岁月里，他能够用乐观播种着希望和希冀。这是多么难得的洞达和豁达的凸现啊。

纵观全书60余万字，用的最多，使用频率最高就是“风雨”。所以，段老是饱经风雨的洗礼，对许许多多问题都有他自己的见地。这一切都彰显在他日常的行动和作为之中。

三、智慧的禀性和灵性

段星灿天性刚强，本性纯厚。敢于直面一切问题，有感性更有理性。

早在他是学员的时候，指导员就称他为“段教员”。在《半世纪风雨教师梦》一文知晓，段星灿早在1944年冬至1945年春，先后两次填写了入党志愿书，都因他不服从分配，坚持要当小学教师而取消了候补党员的资格。这是他的禀性。但是，不言放弃，又是他的禀性特质。第三次是在1947年初春，在一个大风之的不眠之夜，伴着一盏小油灯，他申请入党的夙愿实现了，并举行了入党宣誓。这一年，他还不到22周岁。

这个年龄段，一般来说还是稚嫩的。但是，段星灿成熟。

入党介绍人告诉他，从读报的认真程度，考验了他的本质。显然，他的智慧，是他个人坚持不懈学习的结果。过程就是结局，习惯决定命运。

在《乐作“书颠”》中，段老有自己的智慧：“任何佳木异卉，都不免荣枯开谢，唯有这人类独有的文苑英华，乃永远鲜艳的花朵”。

他喜欢教学，他也有诲人不倦的能力。他研究的语文教学方法，缜密、全面，创新了记叙文、议论文、临场作文小口诀，实在是令我敬佩、敬畏。他主张“自然作文”。大道自然，这应该是写作的最高境界。

研究之细腻，指导之具体，举例之典型，感悟之深刻，都是令我啧啧称贺。显然，这诸多问题，都是经过他平时研究成果的累积与智慧的凝结。知识可以折旧，唯智慧不会折旧，而且会历久弥新。

我在这里，仅以管中窥豹、以点带面的方式，加以客观的描述感怀。透过众多的文章细节，我聆听了段老师那有个性的发声。迄今，我进一步感悟到了他那“充分享受生命福，又充分使用生命力”的能力和魅力。

末了，我想说：是段星灿先生完全结合自己的亲历、亲为、亲知撰写出了《风雨萍踪》，它有个人的传记成分，有文学创作，还有学术的观点。这可谓是，一个经历和实践以及思维思辨的大书，是留给历史的珍贵资料。

从文写到这儿，让我想起一位哈尔滨的文友梅榛，发的台湾星云法师的八大伦理观念的精彩箴言：

1、春天，不是季节而是内心。2、生命，不是躯体而是心性。3、人生，不是岁月而是永恒。4、云水，不是景色而是襟怀。5、日出，不是早晨而是朝气。6、风雨，不是天象而是锤炼。7、沧桑，不是自然而是经历。8、幸福，不是状态而是感觉。

以上所有这些，应该能够概括段星灿先生给我的系统感悟。

学习段星灿的精神，我认为：一是在忧患意识的心态下，正直、真诚的顽强坚守，抗挤压能力特强，这给我们战胜困苦的品格上的力量；二是在任何困境下能够不断播种希望，永不言弃，有信念有信仰，这给我们做事情增加信心上的拼搏的力量；三是在继承中华美德的时间点上，守望德性，而又融会贯通多学科的知识与智慧，这给我们提升精神的境界上的净化力量。

我想，凡能够接触到此书的朋友们：不妨，找时间认真读读这部《风雨萍踪》的大书。我坚信，都会领受到精神感召的力量。

孙建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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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建邦

《风雨萍踪》研讨会文字实录（4）

我与段星灿老师

王经华

   一位伟人说过：“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对于一部分人来说是坏事，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可能就是好事。”这话很有道理。

段星灿，一位不到18岁即参加革命的“小八路”，平步青云，年纪轻轻干到军委总政治部组织部大尉助理员的位置。一场反右运动的风暴把他从北京卷到山西，又从山西卷到新安。从一个身在紫禁城的前程无量的青年军官，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偏僻小县的中学教师。反差有多大！

这真印证了坏事——好事的哲理。——如果不是他政治上一个跟斗栽到沟底，恐怕终我一生也难与他见上一面。我考入初中，段老师正在教初二语文，没有赶上正儿八经听他的课。但刚从这个学校毕业的我的四哥却曾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常听四哥夸赞，我很想接近一下这位教二年级的段老师。“文革”开始，机会来了。我基本上每天都可以在批斗会上看到他不屈不挠的身影，在辩论会上听到他滔滔不绝的演说，在校园内外看到他标题《万水千山只等闲》，《梅花欢喜漫天雪》----文词精美的大字报。我对他从不了解到了解，到惋惜，最后是佩服。

惋惜的是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青年（刚划右派时）才俊怎么就成了“人民的敌人”？佩服的是他的语言、他的文字、他的顽强英勇，他的中国文人所具有的铮铮铁骨。但有时又生他的气：你看人家别的右派，服服帖帖，点头哈腰，还有谁继续去找人家的茬？可你倒好，全没有一个右派（虽然已摘帽）的样子，甚至比批斗你的人劲头还足，底气还硬。这哪能不挨批、挨打、坐牢呢！真是“哀其不幸”，而又“惜其太争”啊！

不过，无论怎么说，佩服总还是主流。以至于虽不是他班的，却成了和他接触最多的学生之一。我由他而爱上了语文，爱上了文学。

初中毕业后，我经过一段农村、学校又农村的辗转，最后当了一名挖土垫坝修水库出苦力的民工。当时的段老师虽已少了批斗、游街之苦，但毕竟还没有回到学校教书。而是在“五七”干校放羊。干校离我所在的水库不远，我们竟意外地在坝头邂逅。我拉着空架子车回营地，他赶着一群羊从我面前经过。“同是天涯沦落人”，寒暄之后，他问我在看什么书，写不写东西。我一一作答后，他很满意：“多看多写。年轻人会有机会，一定会有机会的。”得到他的鼓励，我比以前更用功了。我的报道多次登在工地小报上。后来我被抽到指挥部，成了一名临时的“脱产干部”。

时间最无情，也最公正。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四五个年头过去了，段老师已在一个乡办高中任教了。还教他的语文课。我从师范学院毕业，也在市里一所中学当了语文老师。真真地如那首歌里唱的：“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一天下课后，我在教室指导学生做作业。一位从外面进来的学生告诉我，楼下有人找。我问什么人。她说是位解放军。噢！马上下去。我断定是家在军分区的那位学生的家长。拍拍手上的粉笔末，走出了教室。从走廊向下一望，一位穿军装的男子正朝我微笑。那军装很新，领章帽徽红得鲜艳夺目。好帅气的一位中年军官！这是谁的家长呢？再近一点我发觉不对劲，怎么这么像我们的段老师？不可能。段老师怎会穿着军装？但他和段老师太相像了。感觉怪怪的。

我从三楼边下楼梯边强迫自己不要把来人与段老师往一块儿扯。那实在是不可能的事。记得还是初中学生的时候，我看到过他穿着军装的照片。我多么希望他能重新穿上军装啊！一次因故从学校到洛阳。一位已先我来到洛阳的同样是他的“粉丝”的同学问见没见到段老师。我回答见到了。他问段老师怎么样？我竟骗他说，穿着军装，要回北京。没想到他还有些相信，认真地问：“真的假的？”我自感心虚：“骗你呢！”他很失望。我觉得很对不住他。打从这件事之后，我多次提醒自己，不要再抱幻想了，不可能！

下得楼来，转过身，那位军人已近在眼前。我瞪大眼睛愣住了！直到他叫出了我的名字，我才愣过了神来。他一直微笑着，注视着我。我的心七上八下：难道这就是段老师吗？难道这不是段老师吗？这与当年那位总是穿一身褪色发白的旧中山装，斗志昂扬的右派老师，不就是一个人吗？

我兴奋地把段老师请进办公室兼住室。他告诉我，他的问题已得到改正，党籍军籍都已恢复。但回不了北京了。马上转业，还回地方。总政来人要求当地党委给安排个县级干部位置。老天爷！能有这样的好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折腾，段老师并没有像军委来人要求的那样，安排个县级干部。仍作他的中学语文教师。还是在老战友的帮助下，才在洛阳作了一名中专教师。我为他抱不平，却再一次因祸得福——因他的祸，得我的“福”。我得以隔三岔五去向他请教，请他为我修改文章，指点写作技巧，直到如今，我还一直在受到这位耄耋老人文学上的灌溉。

孙建邦

《风雨萍踪》研讨会文字实录（5）

（主持人：赵跟喜先生因为讲课时间发生冲突，专门发过来一篇发言稿，委托主持人代读）

赵跟喜发言稿

尊敬的段老、各位老师朋友：

    段老的作品研讨会，期待已久。因为今天上午在洛阳艺术研究院讲课，时间冲突，不能与会。向段老致歉，同时问好各位老师朋友。

    段老今年八十八岁，由红小鬼到胡风分子，老右，风雨漫漫四十载。早年曾信马由缰，享誉文坛，晚年再执笔为文，不同凡响。吾与段老是乡亲，常因观点相异，见则必辨，遂为忘年之交，作文做人，深得华露之享。2004年初，星老回忆录《风雨萍踪》付梓，嘱为作序，吾不才，心怀忐忑，不敢违命，乃缀小文，以作介绍。关于段老，关于段老的文字，都在小序里。不再多说。

    四月和世太去看段老，走在路上，世太说，我对段老有四个字：战士，诗人。我很赞同世太的评价。

    一个人，要有热血。段老曾经的那个时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代。段老是追求光明的热血战士。一个人，要有良心，段老用自己手中的笔，鞭挞丑恶，歌颂美好，段老是执火前行的诗人。

段老有一句话，也许大家熟悉。他说：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即使跌倒一千次，也要爬起来做一千零一次冲锋！

    段老是一位爱国的人，所有的磨难都没有使他失去爱国之心，这是一个知识分子固守的底线，端午节到了，我想到屈原，心之所善兮，九死而无悔。段老的一生，体现了这种精神。

    段老呆在家里，无可与对，我常去看望段老，前年段老自沪上消暑归洛，节后去看他，八十多岁了，依然思维敏捷，妙语连珠，附耳说他怎么不会糊涂，老人呵呵大笑。他关心的话题依然是苍生民瘼，毕竟老了，不敢象过去那样，故意逗他激动，只是说说笑笑。告诉他我去看了牛汉，牛老将新作《我仍在苦苦跋涉》签名送我。星老伸起拇指，说牛汉才是条真正的汉子。

    现在写诗不错的“秋水之湄”是早年段老在师范教书时的高足。去年我和小平一块去看他。段老很高兴，一边说话，一边回忆。末了，仰面长吟：“三日两相见，朋友分外亲；一别三十年，相见开胸襟。”前两句说我，后两句说小平（秋水之湄）。每次离开，段老都有些不舍，“没事过来说话啊！”星老脚步踽踽，送我到门口，看我下楼。我不敢回头，已是泪湿眼眶。

    记得那年右派平反的通知是我送到段家沟的，段老接过信封，双手颤抖，半天没有说话，接着就是嚎啕大哭，黄牛嗥叫那样的声音！他说：拿笔来！他心里藏了三百首红豆诗。每一首都是血和泪染红的。

    记得他的《新安小楼记》，记得他在街头被围攻的情景，记得他从监狱里出来高呼口号的神态，记得他路见不平，拼力相助的那些事。

    很多很多话在心里，不再多说。有两个请求，说给大家。

    一、段老老了，行动不便，希望大家有空多去看看段老，他是一块玉，可以给我们心灵很多温暖。

    二、段老有个儿子，叫灵君，一个很聪明智慧的孩子。没有工作，呆在家里。段老有次看着我，他说：“托孤啊！”我听见这句话，心都在颤抖。我很内疚，没能给灵君更多帮助。希望灵君能得到大家的关心。帮帮他，帮帮段老。

拜托世太转述我的这几句，我前天参加了一位老人的百岁寿诞，我看见了老人脸上佛一样的慈祥，幸福。祝愿段老长命百岁，岁月长青，健康幸福。也祝愿各位老师朋友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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