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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红薯让我爱上这座城 24年前,我还在洛阳上大学,大三的寒假,为了提前做好踏入社会的准备,我不顾家人的反对,和室友们一起报名加入了洗发水商超促销员的行列。 因为学校搬到了洛南新区,上班的超市在老区七里河,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每天上下班都需要往返骑自行车一个多小时。那年的冬天很冷很冷,老下雪,每天我赶到上班的地点,羽绒服里面都冒着热气,头发都湿透了。冬天天黑的很早,当时的洛南新区还是村庄遍布,乡间小道没有路灯,一个人骑车,又冷又饿,加上害怕,只能把车蹬的飞快,耳边净是呼呼的风声。 坚持了一个礼拜,上下班奔波的艰辛逼退了两个室友,坚持下来的就剩我和另外一个来自孟津的女孩,我们互相加油打气,当时距离过年仅剩17天。 但是,现实远比想象的残酷,比起奔波的辛苦,更多的是精神上、工作上的压力。那时候的我,还不满21岁,从小父母没有让我受过一点委屈,爸爸当时在南京工作,平均每两个月就要专门坐火车到洛阳看我,我爱吃香蕉,爸爸每次买好多好多,临走时,总是要给我塞几百元钱。现在为了锻炼自己,为了挣一点点提成工资,每天要在超市站10个小时,不但要帮助老板搬运货物,整理货架,打扫卫生,还要面对各种人群,硬着头皮、鼓足勇气去推销,态度好的,礼貌地摆摆手说不需要,有时候,站一天一瓶洗发水也推销不出去,那种委屈、挫败,简直要把年轻的我击垮。 又是一个雪夜,今天仅推销出去了一小瓶洗发水,还因为不小心打破了店里的乳液,赔了十几块钱。下班已经8点多了,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公鸡,也吃不下去东西,就推着自行车慢吞吞地往前走。我发现心情好的时候看雪,飘飘洒洒、轻盈曼舞。心情糟的时候,连雪花都像冰渣,冷冰冰地落在你的脸上、心里。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七里河桥上,多少次都是赶着上班急匆匆地过桥,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在桥上站一会。桥上已经没有什么路人了,除了桥东头有个卖烤红薯的摊子。距离过年更近了,还有3天,四周不时有鞭炮的爆响声,年的氛围越来越浓了。如果不是在外打工,这时候我肯定窝在暖暖的被窝里了,想到妈妈的葱油面,眼泪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苍老小心的声音:“孩子,吃块红薯吧,吃完早点回家奥”。我赶紧擦干眼泪,回头一看,原来是位老人,系着灰色的大围裙,拿着个胖乎乎的热红薯,我有些不好意思,没接。 老人70多岁的样子,背有点驼,黑黑瘦瘦的,毛线帽下沿露出隐隐约约的白发。我想起来了,好像每天我上下班都能在附近遇到这个卖红薯的大爷,但是,总是行色匆匆,没人在意这个陌生人。但是,就在这个寒冷的冬夜,老人却给我送来了弥足珍贵的一份温暖。我接过有点烫手的红薯,撕开皮,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香甜的味道一下子冲进了鼻孔,暖意瞬间氤氲了我的脸。大爷看我开心了,也笑了起来,“小孩子家的,没事别一个人这么晚在外面奥,大人担心,啥都不容易,咬着牙就坚持过去了,路还长着呢!”我明白了,原来大爷是担心我做傻事,一个人大晚上站在桥上,确实是怪让人担心的。“爷爷,谢谢你,我这就回去,你也早点收摊回家吧”。 是呀,人生在世,无论遇到什么问题,咬咬牙都会过去,回学校的路上,我觉得雪夜格外安宁平和,骑着骑着全身都暖和了,嘴巴里还有红薯的香甜,我年轻,我勇敢,我快乐,我朝着前方更加奋力地蹬起来。目光所及,我觉得这座城市那么地温暖、可爱。 转眼间,我在这座温暖的城市已经工作生活了20多年,很多岗位锻炼过,取得了一些成绩,也面临着各种挑战。但是,我很幸运总是遇到关爱我的领导和同事们,就像多年前的大爷一样,给我人生的温暖和帮助。我爱洛阳,我爱这座城,我更爱这座城里的人。 (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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