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我在西马村看雨

曹会智1965

不知怎的，我特别喜欢雨，喜欢这天上飘来的精灵。我喜欢在春雨中散步，喜欢在秋雨中伫立，喜欢在冬雨中寻梅，也喜欢看盛夏的雨。

今年，当我的家乡西马村开天辟地铺设了雨污水管道后，我就更想看一看西马村的雨了。除了我很想看一看夏雨中西马村的样子，更想看一看西马村的排水系统是否经得起考验。

难得的几天年休假，又连着周末，我便回到家乡西马村小憩。我在新家陪着父母兄弟一起吃饭，然后一个人住在老家新居里。多少年养成的生活习惯，午饭后我就犯困，很需要午休一会儿。上班时的午休，我的手机定了时间，会提前两分钟响，提醒我起身准备工作。在难得的休假，我就把闹钟关闭，让自己睡到自然醒，这也是一种自由，一种放松吧！

昨天下午，隐隐约约的雷声把我从午睡的梦中惊醒。我睁眼看一看窗外，天色有点灰暗。除了沉闷而连续的雷声，还有一阵阵的风声，这是要下雨了么？

我穿着汗衫短裤，起身又穿了拖鞋，先开门到了后院。夏天的雨多少有点规律，很容易在午后下来，并且雨滴也很大，砸在小院里的水泥地面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发白的地面逐渐湿润，变了颜色，暗了下来，开始湿漉漉的。小院里的牡丹、梅花、桂花、菊花和凤凰木等各色绿植也在雨水的滋润下绿意盎然起来，尤其是那两颗铁树今年各自新发出的五六片新叶已经完全张开，有了这雨水滋润，更是绿得可爱，真的是一抹新绿，无限生机。稍微有点让人心疼的，是庭院架子上几棵丝瓜的黄花们，她们沾了雨水，花形扭动，有点楚楚动人了。

我转身过客厅，开了大门出去，站在大门楼下看门前街道上的雨。

雨水越来越急了，哗哗地下着。大街上，雨水汇集，已经开始流水了。

我记得有人形容雨水大的时候，称之为倾盆大雨，还有人造出“倾缸大雨”一词来描述之。而我看这雨，很有点像电影里的特技，用消防车喷洒出来浇出来的类似雨水，雨滴大，雨量足，哗哗飘洒，不断变换，落在地面上，落在车顶上，形成一个个水花弹起。仔细看来，一层水花倏忽不见，又一层水花又接连不断朵朵散开。路对面的那颗杨树，是这条街最高大的树木了。因为没有遮挡，它不但长得高，树叶也肥大，甚是茂盛。只是这大自然的威力着实惊人，大杨树只能随着大风摇摆不定。树冠倾斜时，很像一个高傲的人被强大的对手征服不得不弯下腰频频低头鞠躬。

今年，村里铺设了污水管道，路两边的明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个带孔的窨井盖儿，再在路边砌个花池当道牙，这也是西马村的特色了。只是很多花池种的不是桂花和石榴之类花卉果树，而是玉米、豆角和西红柿等。今年村里整顿村容，拆了一些违章建筑，填了明沟，砌了花池，村容村貌改变了许多，不但道路宽阔通畅，停车方便，苍蝇蚊子也很少见，这是让乡亲们交口称赞的。乡亲们最担心的是埋下去的管道，不知道排水通畅否？

斜对面一家门口有人在看雨，有顽童跑到街上的雨里淋一下雨，然后再快速跑回门洞。我左手拿起雨伞，右手拿着手机，走进雨中，顺着大街的水流向西而行。

村里污水管道改造，雨污没有分离，用的是一根管路。街道上没有独立的雨水篦子，街上的雨水只能顺着污水管道窨井盖上的小孔流下去。暴雨很急，街面上的雨水流不及，就汇集在一起可街而流。

西马村的地势是北边偏低，村东和村南的雨水流到大街上，顺着大街往西，在曹家祠堂门口汇集在一起，然后流向北街。

我走在雨中，踩在雨水里，雨水到了我的脚脖子。这个雨水有点浑浊，特别是南边胡同流过来的雨水，带了细碎的枝叶，雨水黄黄的。不过夏天刚落下来的雨水是有温度的，走在水里有种暖暖的感觉。很多人在自家门口看街上的雨水，不停地议论着，谈论村里污水管道改造的效果。

在曹家祠堂门口，有两个窨井盖被水顶了起来，有黑色的污水翻出来，应该是水流不及倒灌了。好在这边有一排新增设设的雨水篦子，把黑色的污水和顺街而来的黄色雨水收走，沿着另一路管道分流了。

我从曹家祠堂门口向北，蹚水走到北边马村小学门口，路上有积水，但并不很深。雨水渐弱，太阳又露了出来，热辣辣的。一个小女孩带着一个小男孩在水里跑着玩。他们看我也在蹚水，就调皮地跟在我身后踩水溅我，我笑着跑开了。

我记得学校门口建康叔家那块地势最低，村里的雨水大都从他们那边经过再向西流出村子的。学校门口，现在是社区门口，有两个妇女站在那里聊天，其中一个妇女说，原来下雨的时候曾有小孩跑过在水里游泳呢！

这夏天的暴雨来得急走得也快，我回到曹家祠堂门口的时候，街上的积水大都散尽，有人拿了水管在冲洗门口的街道，立即干净了许多。

我在朋友圈里发了西马村的夏雨照片，有朋友回复说“涧西没有下雨”，“老城没有下雨”。我很自豪地回复说：“雨跑到俺家了！”也有眼尖的朋友看到照片说“排水不怎么畅啊！”我很自信地回复道：“刚修好的污水管道，有待改进”。

沿着西马村的街道看雨，我是很高兴的。家乡西马村，已经完全变了，变得越来越好了。我童年记忆里路边的粪坑和泥泞不堪的街道早已成为历史。再过一段时间，等到柏油路铺好，再来几场暴雨洗礼，西马村会越来越干净，越来越宜居的。

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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