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年轻时

曹会智1965

      那天，母亲找到一张她十九岁时的照片，让我帮她翻拍放大。

      照片上的母亲，身着格子衣服，是当年流行的式样。一件白衬衣，领子翻出来，压在外套的领子上，显得非常洁净。母亲头上，梳着两条又粗又黑的辫子，辫子上还扎了粉红色的头绳。母亲告诉我说，那是她剪裁的粉色布条。母亲喜欢清气，她搭配服饰，学了长篇小说《青春之歌》里女主角林道静的衣着。母亲的脸庞，是那么的光洁和圆润。母亲微笑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善良，透着文雅，充满阳光。这张有点泛黄的老照片，把母亲最美的瞬间定格，是母亲的青春记忆，让青春成为永恒。那年，母亲是一名乡村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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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今年八十岁，这张照片已六十一年了，算来是1959年拍摄的。我问母亲，照片是春天还是秋天拍的？母亲说，是秋天拍的。哦，母亲的生日就在八月桂花香的季节。

      母亲拿出一个相框给我，叮嘱我就照着这个相框大小来放大照片。这是一个红色的木质相框，有些陈旧，漆面已经没有光泽，很有些年头了。这个相框，配了厚厚的玻璃，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我嫌这个相框不好看，就说再买一个新相框。母亲不同意，她说：“你要是买新相框，我就不让你放大照片了”。我知道母亲不舍得让我多花钱，她也喜欢那个旧相框，因为那是父亲亲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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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照片拿到照相馆，说明来意，摄影师用扫描仪把照片扫描下来，用专用软件在电脑上很细致地修复，让我过两天去拿新照片。

      我总感觉家里的那个旧相框与新翻拍的照片会不协调，就在网上选订了一款欧式白色相框。

      收到快递从上海经郑州送达洛阳的信息，我请妻帮我去把快递取了回家。我下班回家路过照相馆，去取了母亲的照片。看到这张经过摄影师认真修复的照片，我非常满意，就跑到超市买了些凉菜，想庆贺庆贺。大吃一顿，也是表达喜悦心情的一种方式吗？

        回到家里，我把吃的放到一边，急迫打开快递包裹，取出相框，把照片放进去装好，拿在手里端详，感觉效果良好，就拍了一张新相框照片，发给了父亲。然后，我端了凉菜，坐在桌边，打开一瓶冰镇啤酒，倒在碗里，开始悠闲地吃起来。

      女儿她们在外面吃过晚饭回到家，看到我大吃大喝的样子，笑着说：“爸，你这不是减肥的节奏啊！”

      我也笑了。看着母亲十九岁的玉照，想着母亲年轻时候的样子，想到我把照片拿回家时母亲的笑颜如花，我发自心底地笑了。



石在

母爱最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