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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道 树 静言 定鼎门街的行道树是槐树。 阳春三月它就发芽了,卷曲的小芽豆粒似的粘了一树。嫩芽生长很快,一天一个样,不知不觉中它就绿叶飘洒。春天的脚步快,再抬头它已花苞满树,一簇一簇亮黄黄的。没几天,槐花就笼罩了树冠。 整个夏季,槐花浓郁的香味弥漫着大道,沁润着空气。 花香,引来无数蜂蝶嘤嘤嗡嗡地和鸣;鸟雀也在上面追逐戏闹,弹落细花如雨;散步的人们放慢脚步,只为吮吸更多的槐香,抑或是家乡的味道;匆匆经过的人们,也仰头张望,似乎有了一个陪伴,多了几分思恋。 槐花盛开,花瓣飘落,黄黄白白的花瓣杂着小花密密匝匝地撒满路面,像飘落的雪花。一层,又一层;早上扫起,晚上又落一层。 车轮,辗轧了花瓣;大脚、小脚,踩踏了花瓣;它们黏黏地贴在地上。灰灰的,干净的马路;白白的,洁净的小槐花;别有一番情致,一行诗意。每天早上,我喜欢沿着槐花路散步,贪婪地呼吸着这里特有的韵味,脚下有些不忍,轻轻放,轻轻抬。 一朵槐花落在肩上,我把它放在掌心。凝眸细看:淡黄色的花瓣,玉一样温润、细腻,绿绿的花托托着,似一个玲珑小挂件。两片花瓣,一片撑开,一片包合着。撑开的一片,像一叶鼓满风的白帆,又像小天使的翅膀;包合的一片像一个小雀舌,靠着帆,偎着翼。 槐花,很美。 我弯下腰,拣起一颗,又一颗…… 槐花的清香,在掌心渗透。落花中有未开的花蕾,那花蕾像一柄小斧头,又像一只小脚丫,娇小可爱。忽然间,我觉得捧在手里的不只是花,而是一个一个小生命。 它们本来就是生命。只不过太平凡,太常见,甚或太微小而不被重视罢了。就像人们呼吸空气,享受阳光一样,自然而又平常,就不再去想它的珍贵和可爱。 其实,槐花的作用是很大的。它可以入药,具有清热解毒,凉血止血,润肺养颜,补中保健等作用。当它花蕾初绽的时候,就有人举着长竿将它采撷。问其作用,答曰:冲洗,晾干,收藏,当茶叶饮用;或煮稀饭时捏一小撮放入汤中,稀饭就黄澄澄的清香润口。 我吃过用它做的稀饭,色黄,清香,味美,还去火。然而,我更欣赏它盛夏的姿容。 炎炎盛夏,一簇一簇槐花挺出树冠之上,如同绿冠上笼着一层乳白淡黄的幔。它顶烈日,迎暴雨,坚强忠诚地履行着道旁树的职责,为人们撒下一片荫凉,飘散一路清香。 秋来了。树上挂满豆夹,青青的,绿绿的,一串串,一噜噜,琳琅满目。 走在树下,满怀惬意,满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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