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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常烟火亦诗画 静言 小院里沿栅栏种了一圈绿植，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参参差差，几十种。虽都是些普通草木，但一年四季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充满生活气息，养眼，又养心。 其中能开花的也不少。热情奔放的三角梅，像火一样轰轰烈烈地开着，花期又长，总把小院映得红红火火，精精神神，人也被时时感染而愉悦；婉约多姿的黄月季，色彩娇嫩明媚，挤在绿植中，像阳光一样璀璨醒目，招蜂引蝶；端庄大气的绣球花，宛似一个个蓝色绒球，团团地拥挤着，似乎空间不够它示展身手，若生长在旷野或许更能彰显它磅礴气势；凤仙花最是皮实，随便一粒种子，一块儿泥土，它就撒着欢儿生长，肆无忌惮地开花，红的、紫的、粉的、白的五彩缤纷，耀眼争辉，开得枝株爆满；还有一些记不住名字的花儿，你方开罢我登场，次第争艳，红、黄、蓝、紫不断。 梧桐栖凤凰，花香引蝶舞。每天都有蜂蝶光顾小院，其中一对黑色的翅翼上缀有红黄斑点的大蝴蝶，引我关注。它们每天都会定时来到小院蹁跹起舞；它们相随相伴，形影不离，时而上下，时而左右，时而环绕；它们飞舞着，嬉戏着，追逐着，自由自在。有时，来了单只蝴蝶，我认为它一定是另外的，相爱的一对哪能分开呢？那天，正当它们尽情舞美时，我叫出女儿，对她说，你看，梁山伯与祝英台。女儿惊呼道，哎呀，太美了！她把它们收留在手机里。我说，它们的家定在附近，或许就在这个小院的某个地方。 每天清晨，我站在院中，呼吸清新空气，沐浴清凉晓风，嗅闻淡淡花香；伸伸胳膊，踢踢腿脚，扭扭腰姿。然后，巡视一番那些草木精灵，给它们理理枝条，整整形状，去除旁枝、枯叶，更多的时候则与它们对视，同它们心语。对视中，感受它们美之深处；心语中，体会它们所需。肉肉植物说，我们耐旱，已经几个月没有浇水了。心说，耐旱，不是不需要水，若是及时浇水，会不会长得更旺盛？书带草说，我生长得最快，不停地发出新芽。心说，那得把老叶剪掉一些吧，不然蓬头散发不雅致。绣球花说，我最爱喝水，一天不喝水我就打蔫。心说，水太多，会烂根吧？验证心说，需要查资料，需要学习，心智丰富了。 在一众花草中，唯独那棵昙花最寓期望。 昙花植株高大、健硕；茎秆笔直，挺拔，高耸，有的直冲高空，甚至齐了栅栏外的桂花树；叶子又长又宽又厚实，宛似条条碧玉带。叶子宽大是有道理的，新叶多生于老叶，花都长在叶齿间，一片叶子能开出数朵花，花又那么大，那么美，叶子不大，不壮，能行吗？ 那棵昙花去年九月开过一次花，至今九个月过去了，没有再开花。它发了不少新叶，也长出新的茎秆，就是没有花。期待昙花再开，是家人的心愿。有期待，就多了几分关照，每天都要看几遍。 忽一日，看到叶齿间红色小芽不似平常扁平状，而像麦粒圆鼓鼓的，心想它该是花苞吧！进一步对比确认，它就是花苞，细细查看，竟有十多个呢！惊喜自不待言，立刻告知家人，兴奋在家中弥散，期望切近了。 大约过了三个星期，第一朵昙花要开了。晚八点半，开始关注，直到夜里12点半，它才完全绽开。期间为躲避蚊虫，不得不几进几出，多次往返。最终看到它的惊世容颜，也完成了对它的欣赏和留念。 奇迹出现在第二天。晚上九点钟左右，惊喜的一幕出现了。七八朵昙花同时绽放，琳琳琅琅挂了一大片。 昙花要开了。积蓄几个月的能量就要爆发了。它们把胀鼓鼓的花头弯曲朝上，与茎成U形。花朵慢慢绽放，花头缓缓下移，拉伸U形一侧，待花完全绽开，花头即朝向空间，尽情地把美丽展现，如同月下美人如梦似幻。 昙花绽放，惊鸿一幕。长长的红色花柄托着洁白如玉的花朵。花朵洁净得空灵脱俗，轻盈如仙，没有一丝杂质，连花蕊都莹白如丝，纤尘不染。那份圣洁，那份冰清雪肌，让人自感形微身秽，望而却步，不忍心、也不敢轻易去触摸。昙花媚而不妖，端庄大气，实乃花中仙。 数朵昙花集中一处，实属罕见。它们错落有致，各具形态，衬以绿植、栅栏背景，在灯光照射下，明暗交错，层次分明，更加生动，更加通透，活脱脱一幅光影运用到极致的油画。人们忙着欣赏，忙着赞叹，忙着拍照，忙着分享。场景，那样美妙，那样惊魂；夜晚，又是那样静谧，那样澄澈，静得连风都听不到，澄澈得如一池月光。 人说，看到昙花开，好运连连来。我信，若见昙花开，需要付出，需要忍耐，需要等待，那是一份情志修炼。 小院清风花香，昙花惊鸿再现，寻常烟火亦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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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8 0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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