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魏婆和魏爷

曹会智1965 · 发表于 2024-5-21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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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魏爷和魏婆

魏爷和魏婆是我们洛阳这边儿对外公和外婆的叫法，是从我记事起就这样叫的，直到现在半个世纪过去了也改不了口。魏爷的叫法，源于曹操公元216年自魏公进爵魏王，曹操的外孙外孙女们当年就是这样称呼曹操，流传至今已经一千八百多年了。

魏爷和魏婆离开我已将近二十年，但我从来没有忘记他们。我的血脉中，除了曹家、马家的血脉，还有常家和梁家的血脉。

我之所以知道魏爷的名字，是魏爷家的篮子上有他的名讳“常清宽”。今天回老家，问了我母亲，我才知道魏婆名讳“梁梅娥”，娘家是是梁村的。

如今，提起魏爷最多的时候是我和母亲交谈时。我印象最深的是魏爷的宽容，是他的与世无争。魏爷年轻时在洛阳东车站卖过浆面条，洛阳解放时打仗，他回到了老家司马街。魏爷晚年时，家人给他端饭吃，问他饭甜不甜，他说不甜，问他饭咸不咸，他说不咸。魏爷宽容，从不挑食，唯一的爱好就是把辣椒放到蒜臼里捣碎吃。听母亲说，当年家里浇地排队很慢，轮到魏爷了，别人尊敬地喊他一声，说有急事想提前浇地，魏爷就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他要再多等好长时间才能浇地，但魏爷没有丝毫的怨言。

或许，正是魏爷的豁达宽容和与世无争，魏爷比魏婆还长寿。

对魏婆的印象，最深的是她对我的慈爱。我家在西马村东头，魏婆家在司马街西头，两个村也就一里地，鸡犬之声相闻。我小的时候，每次到魏婆家，她很高兴，总能从她的瓦罐里像变戏法似的摸出好吃的东西给我，看着我吃得津津有味，魏婆脸上乐开了花。长大了，我才知道，魏婆的好东西都是人家串亲戚送给她的，她自己不舍得吃，收拾着给我们吃。所以，1986年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第一个月发工资，我买了猪头肉和蛋糕，回家去看望奶奶，同时专程去魏婆家孝敬魏婆魏爷，魏婆看到我工作了，能自己挣钱了，听开心极了。

再后来我去魏婆家，喜欢拉着魏婆的手，听她给我唠叨。魏婆有耳鸣症，她说她耳朵里老是听到南边煤矿（诸葛煤矿）拉wei的声音，这个wei字，我不会写，应是煤矿特有报时或者警报声吧！

魏婆年迈的时候，她心里特别明白，她极力抗拒，坚持不让家人给她照相。她说：“我才不让你们将来抱着我的照片哭呢！”

魏婆和魏爷生在灾难的旧中国，但由于他们的豁达宽容，由于他们的勤劳，还由于我的母亲、大姨和舅舅妗子们的悉心照顾，魏婆魏爷都活到了九十多岁。

2004年7月11日，我陪同小舅回司马街看望魏爷，正好带着相机，就给魏爷、大姨、大舅和小舅他们留下了一张宝贵的合影。照片中，魏爷须眉皆白、仙风道骨的样子已经成为永恒，永久留存。

曹会智 2024年5月12日写于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