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在飞鸟闺守的天空翱翔 |（河南）李红军

豫偃李红军

◎无人机在飞鸟闺守的天空翱翔  |（河南）李红军

         我不知道人类的视线还可以离开眼睛，做一个延长，更不知道这延长的视线，还可以进一步飞翔，就像一只鸽子在天空中能够做的那样。

         从韩非子到墨子，再从墨子到公输子也有一条人类视线的延长线。韩非子将蕴含法家思想的视线，通过流淌在他笔端的文字，触碰到墨子耗费三年光阴和心血制作而成的一只木鸢，可惜这只木鸢只飞了一天就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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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w! D/ A  l4 T$ R! g# e6 h0 }$ o         韩非子有些失望。墨子从韩非子的书《韩非子·外储说左上》中跳跃出来，急于将视线中收集到的信息，挥洒在他撰写的书《墨子·鲁问》中，墨子用沾染非攻精神的视线，捕捉到公输子用竹木削成了一只鸢，成功后试飞了一下，竟然三天都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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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子充满希望。又名鲁班的公输子也从墨子的书中跳跃出来，他的视线从来不曾离开过竹木扶疏、鸢鸟翱翔的天空。从公输子的木鸢再到电力驱动、雷达导航的无人机，人类的视线已经在地平线上晾晒了长达2500年之久。倔强的竹子和质朴的木头，这些说一不二的用于翱翔的骨肉，暗中被耐腐蚀耐热量的碳纤维、玻璃纤维、金属铝甚至泡沫等材质取代，精神更加硬朗，而且将赘肉抛至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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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0 u( Y1 z) ~8 F3 K$ }         借助一块长方形的操作屏幕，我弱酸性的视线在电流和无线信号的良性互动下，跟随无人机从鹰眼和鱼眼攻玉而来的镜头，不用扶摇就尾随着大鹏的啼鸣的余音垂直升起。感觉到我的视线正在凌空的气流中鼓动纯真而热烈的羽翼，炊烟牢牢地抓住久违的农舍、田野、山脉和城池，各色景物正从混沌的边界回归到它们在地图上显示的逼真的比例和模型。我感到了一种偏差，原来是飞鸟上下运动所煽动的翅膀中的一万缕火焰，浇铸成了无人机机翼的圆周运动所催生的上亿道灼眼的光海。上下运动所诞生的动能和势能，和圆周运动所作的功无法媲美，简直就是井底之蛙的小巫见到凤舞九天的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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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视线请注意，有不明真相的鸽子飞过。盘旋而来的鸽子仿佛密集恐惧症的暗影，冲着我隐藏在无人机中的两道从兴奋的制高点跌落到窘迫的悬崖边的可怜视线飞掠过来。我意识到我的无人机闯入了飞鸟闺守的天空，要知道这浩渺而偌大的天空，一直都是飞鸟掌控的天下，无论人类怎么进化，飞鸟们都不打算把家园撕掉一角或者割让一绺，就这么甘心嫁出去。

9 q$ z/ W4 ~2 p         就在飞鸟的闺房，天空显得无比倨傲。好在无人机驾驭着我的视线可以躲避把无人机当做会飞的铁鸟的鸽子，无人机更可以悬停。单拿这后一项来炫耀的话，鸽子恐怕要望尘莫及了，因为鸽子虽然可以借助终生眷恋的气流滑翔，暂时不用上下鼓动翅膀，但是鸽子却不会悬停。要保持在三维空间中的某一个不在律动的点，鸽子包括所有飞鸟要想做到，除非要比飞翔时更加用力地鼓动双翅。放下双翅，还不滑翔，就只有跌落在地，等待着命运女神趾高气扬的宣判。

         飞鸟闺守的天空实在太过古老。眨眼间，鸽群就一点点临近。我陷入泥淖的的视线借助无人机镜头的余光，数了数鸽子大概有三个班也就是一个排的兵力数量，无论鸽子是把无人机当做沆瀣一气的准同类，还是水火不容的异类，我的视线都在绷紧的时间线上颤栗，根本无法认清天空下匍匐的河流吃紧的水岸线。

" t3 _) r) ?% ^9 d- _5 U" ]$ a3 g+ D         我的视线手忙脚乱，蝎子和蚊虫挤占了视线中的盲点，只好打杆操纵着无人机往上飞，空气中有芝麻的花朵，倒映着云朵插秧并用马尾拂过的天野。有惊无险的邂逅，鸽子看来不甘心，继续下一轮地盘旋，目的只有一个，冲着无人机中那些激赏的视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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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到了如果鸽子和无人机发生碰撞，鸽子可能会被无人机的螺旋桨伤害翅膀，无人机桨叶只要失衡不等眨眼的工夫就会坠落，而只要鸽子受到的伤害不是致命的仍然可以调整姿势继续飞翔一阵子。无人机坠落在地等待着高昂的维修费用为它重新打气鼓劲儿，而鸽子的伤口则有可能随着时间的顺流甚至逆流而自我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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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M0 s0 D0 g; \. P$ P2 {         虽然鸽子不会悬停，但是无人机悬停只会让鸽子三顾茅庐般痴心面对。好在无人机转弯或者掉头不需要一个半径，而鸽子不会直接转弯和掉头必须利用下一个圆周缩小的半径，但是，我的视线就这样在鸽群中往返穿梭，如同在枪林弹雨中漫步，可谓是步步惊心。在没有完成拍摄任务之前，我还不甘心就这样打道回府，让我的视线萎缩在双脚不能离地的尴尬境界。

  r9 F7 |! I) h  {! g8 s         我开始把飞翔的视线收拢在一起，大声地吆喝，是！是！是！嗷是！嗷是！嗷是！甚至，我动用了伸展开的双臂试图也做一个摆脱肉身的飞翔想要驱赶走无知而好奇的鸽子，但是，鸽子才不管我这类似于小丑舞台上表演的招式，仍然我行我素地用更小的半径进行轮番的逼近。

         我的视线上落满了人情世故的霜雪和红眼后俗不可耐的红尘，借助人类的制作物一飞冲天的视线终究难以和飞黄腾达的鸽子进行负隅顽抗式的角斗，热烈而精彩的天空毕竟也不是拿着一块红布就可以肆意奔跑的斗牛场。

         继续打杆降低高度，我的视线呼唤着塞满程序的无人机卿卿我我地委身于平常最惧怕的树冠和电线。

         鸽子这才疏离了我视线中的那一粒硬汉钻石，不再做无端啄食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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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G: ?1 z+ |' X) C         2023.06.20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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