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我的外公外婆

花落无声 · 发表于 2023-5-30 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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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ze=21.3333px] 外公去世好多年了，儿时记忆里对他的印象有些模糊，直到外婆去世的那一天。

1999年12月25日，永远刻在我心底里的伤痛。那一天，卧床多年的外婆，撒手而去。故乡的老屋里，到处充满了香火和油漆的味道。人来人往，两个舅妈、母亲和小姨哭得凄伤，我带着重孝，看着香案前摆放的外公和外婆的遗像，猛然回到了儿时的记忆，外公的身影渐渐清晰。

印象里外公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每日里上班、下班，有时候还要下乡检查，陪伴家人的时间少之又少。那时我们家由医药公司集体宿舍搬到了老城大操场胡同，外公家住二楼，我家住在五楼。每到星期天，母亲会带着我和姐姐去外公、外婆家蹭饭。外公下班回来，总是会把我抱在怀里，逗我开心。

在小时候记忆里最多的是外婆那爽朗的笑声，那清脆的说话声，外婆个性好强，而外公性子温和，所以在家里面是外婆当家。过去生活比较艰苦，她要把持一家人的柴米油盐，总是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所以外婆很节俭。她常常对我们说，“日子还长着呢，眼睛要看远点哟”。

外婆心地善良，听母亲说过去在农村，每当逃荒的人来到门上乞讨，外婆总是会把家里的粮食拿出一点，分给他们，看着远去的身影，抹着眼泪，自言自语“唉，这是哪里又遭饥荒了呀”。

外婆很疼爱我，做了好吃的，总是会第一时间送到家里。至今还记得外婆烙的葱花油馍，用麻布包严了，颤颤巍巍送到家里，打开以后热气腾腾，香味盈满了房间。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外婆总是爱惜的抚摸着我的头说，“慢点儿，慢点儿，慌啥呀？”

楼下付鹏家院子里，有一棵槐树，外婆经常领着我去院子里玩耍。每到春天杨槐花成熟的季节，外婆会用长钩子钩着树枝，摘取洋槐花，回来用面拌了，上笼蒸熟，做给我们吃。那种鲜嫩含着淡甜的香味，至今想起，永远难忘。

外婆没有念过私塾，但是她很会讲一些民间流传的故事，比如孟姜女哭长城，牛郎织女七夕相会，梁山伯和祝英台，还有老戏曲里的故事情节，这些故事伴随着我度过了童年。

生活在县城，外婆心里总是会牵挂着故乡的亲人。记得有一年大舅来到家里，外公从豫西农专购买回来了学校培育的种鸡鸡仔。原来外公外婆牵挂着生活在农村的大舅家，他们新买了窑洞，塌下了饥荒，外公、外婆想让他们养鸡来增加收入，偿还外债。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外公下乡，顺路把五岁的我捎回老家爷爷奶奶身边。吉普车在公路上颠簸穿行，我扒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风景，不住的问这问那，同车的人都在逗我，在老家门口，外公握住了爷爷的手，叙着家常。我大声对他们说，“外公、爷爷，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开车，到时候拉着你们去北京...”，两个老人看着我，开心的笑了。

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间我们都长大了，从童年到少年，从青年到中年，可是外婆是一天比一天苍老，直到后来得了偏瘫，常年卧床不起，母亲、小姨和几个舅妈轮替伺候，每次回到家里，母亲都是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抹眼泪，叹息命运不公，外婆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被病痛折磨。

而今，外公和外婆都走了，母亲和父亲前些年也先后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就剩下我和姐姐了。每到过年，家里面冷冷清清，看着遗像，就会想起这些逝去的亲人，这是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孤独和伤感。

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你们在天国还好吗？昨夜和月哥一块喝酒，提到外公百岁诞辰，哥有些伤感，“假如老人们都在该有多好呀，子孙满堂，老人们会很开心的”，说完我俩人都流泪了。

昨夜梦到了外婆，她抚摸着我的头，慈祥的看着我。梦到妈妈，拖着病躯给我们做早饭，看着孙子孙女在奔跑，妈妈开心的笑了，我哭了，哭着哭着就醒了。

月哥说，“我们这一大家子虽然不是说个个有多大出息，但是每一个小家都算得上是圆满的”。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天堂里没有病痛，愿您们开心幸福，保佑着后世子孙健康成长，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