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〇年代

豫偃李红军

◎九〇年代 |（河南）李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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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如此谨慎。不敢在凌晨五点
0 o( p! X% R( n　　醒来，不敢在火车上打盹，
　　不敢在五四青年节举杯。他不是
　　契科夫的套中人，这三个细节
　　只跟父亲永远的告别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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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t, X; C$ ^& r- E6 @& M2 @! ?　　他是如此浅薄。他的影子搭在
/ D" d, l8 Q5 ?5 `8 O8 A　　好龙的叶公身上，搭在寻访
　　桃花源的武陵人身上。爱慕知识，
　　但他凭借的是虚荣。探寻人生，
　　但他依据的是浅尝辄止。

　　他是如此荒诞。头发是中分还是
0 k4 S6 P7 p; I- G/ u% Y, N　　三七开，任由理发师的梳子
　　在头顶梳出的发线决定。他相信
　　冬天出生的黄牛，没有青草吃。
　　橄榄树的流浪是一生的绳结。

) {( J- V7 W  y　　他是如此不堪。近视眼无法重拾
5 W& N) N; [: {, E　　最小的英文字母E，如同没有
　　淋雨后可以换洗的衣服。他就像
# B$ U9 m$ Z! D  F4 q1 K　　麻雀一样，闪躲在广大的底层，
　　而不是明亮且听风吟的屋檐。

' L6 }( E- [+ U5 i　　他是如此古怪。他是杨柳的
" w% a3 L: U! ?# J2 D, }# [- x　　新欢，又是燕子的旧亲。他是
　　一件打折的西装，总是舍弃那条
( v7 \/ g/ B6 O; y& M: `　　既非灯笼也非喇叭的裤子，
( ]5 z( G2 A8 B　　也不愿去搜寻常春藤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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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6 j3 i) C! L  ~　　他是如此固执。坐定冷板凳，
* `# {. }6 K/ o1 Y6 l- x　　他信奉文以载道。用尴尬的青春
' i( H+ G0 }, M# {$ a1 o- C　　把兰花的汉字酝酿在日月的
　　白练上。他乐此不疲，以赚取
* ^8 Y$ I: s( P: _' U6 y, H; R　　荷叶的热泪和榆树的钱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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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10.27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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