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写在重阳节

夏曦

十字街头（外一篇）

    早晨上班路上，十字路口等红灯。一个老太太靠近我，说“闺女，我跟你厮跟着过马路，害怕。”说着把手扶到我胳膊上。我疑惑地看看她的腿脚，又看看她的脸，不瘸不跛的，没拄拐杖。看起来还没我妈年龄大。矫情不会过马路？可能是我的不做声和目无表情，她怯怯地笑笑，说：“我害怕过马路”。害怕就拿我的胳膊当拐杖吧，我说：“走吧。”我们向马路对面走去，我走得快，她拽着我的衣袖迈着小碎步费力跟着。到了对面我向右拐，她继续前行。

    下午下班路上，还是十字路口。老远看到前面有一个瘦小的老太太，明明是绿灯，她却犹犹豫豫，似乎在计算绿灯剩下的时间够不够她走过慢车道、机动车道再走过慢车道这几十米的路程，突然又像是鼓起了勇气，竟是要小步跑起来，这时对面红灯亮了。一辆左转的车从她面前驶过，她吓得往后趔趄两步。当我走近她时，她兀自惊魂未定。  

    我突然发现怎么这么多害怕过马路，不会过马路的老人！他们像惊恐莽撞，肢体不协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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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小时候学校开展学雷锋活动，要求每人每周做好事一件，记周记一篇。最没有成就感的大概就是“今天扶一位老奶奶过马路”，觉得是容易做到的事情，比起拾金不昧、擦玻璃除草这些好事含金量低多了。现在也很少见学生写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作文了，孩子们都是上几年级了还由父母接送过马路呢。我们整日步履匆匆穿梭在城市街头，又何曾注意到十字路口颤巍巍踟蹰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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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子说过“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他们也许身体不适，也许腿脚不灵，也许眼神儿不好，耳朵不聪，也许他们真的老了。我想起有一次跟妈妈逛街，马路上车多，她也说过直害怕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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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灯亮了，我看着老太太，对她笑笑，抬起胳膊，“我和你一起过马路”。她把手放进我的臂弯里，我挽着她的手从容走过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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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见

    那天下班回家，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刚拐到小路上，看见前面围着几个人，傍边停着一辆救护车，救护车已不再鸣叫。走近一看，路边道牙上坐着一个白发稀少的老人。

    医生已经给老人做完检查，显然无大碍，正准备离去。旁边一位穿红衣服的胖大妈说：“他怎么办啊？”穿白大褂的医生说：“再问问他家在哪，送他回家吧。”说着上了车，拉上门。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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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衣大妈说：“谁知道他家在哪！问又不说话。”老头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我轻声问：“怎么了？”另一位穿花裙子的大姐快人快语说：“这老头在我前面走着，眼看着他往地下一出溜，慢悠悠就倒这儿了，吓我一跳，以为咋回事哩！我又没开车，碰瓷也得找好目标不是？刚好这位大姐买菜从这儿路过。”她看向红衣大妈说，“我们一看这老头躺这儿了，怕是急病，赶紧打120吧。等120来了，他也坐起来了，一检查没事，说可能是饿了，低血糖晕的。问他家住哪，他也不吭气。”她弯下腰对着老人的耳朵大声说：“你不聋吧？你家在哪啊？你不吭我们都走了啊。”老人目光散淡，依旧没有说话。红衣大妈说：“他该不会是老年痴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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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茨海默病！我心里暗暗一惊。

    这时过来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他低头看看老人的脸，说：“他是那边洛玻家属院的，我见过。脑子有点问题。”穿花裙子的大姐一听说：“知道住哪就好了。那你帮忙把他送过去吧。急着回家做饭呢。”红衣大妈也说：“是啊，你看我还提着菜呢。”中年男人说：“我也不知他住那一幢楼。”红衣大妈说：“对了，看他口袋里有没有联系电话。有的痴呆老人，家人为防止意外走失都把电话给写在身上。”男人掏了掏老头的口袋，啥也没有。说：“还是把他送过去。到了问问。”红衣大妈和花裙子大姐都说“好，好。”他们把老人搀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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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中年男人扶着老人离去，红衣服大妈拎起菜袋子颠颠儿地回家了。花衣裙子大姐笑嘻嘻地抱怨着：“真是！急着回家做饭呢。”骑上自行车也走了。

    这时，天色又亮起来，太阳从西边的云层中透出来，一束光刚好照在路边的桂花树上，绿叶油亮，细密的小黄花金灿灿的。深吸一口，浓郁芬芳。

    一个普通的黄昏，一个迷失的老人。几个路遇的陌生人，最自然最平淡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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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阳节就要到了，关爱老人从小事做起。九九重阳节，九九艳阳天，也许一个微笑在他们那里就是九九寒消的春日艳阳；也许一个微小的帮助在他们那里就是无畏的力量。

夏曦

戏迷老黑 发表于 2014-9-27 13:25
我已絰到了怕过马路，怕程电梯的老年队伍了，问好妹妹！

- v7 Z2 A2 N: h2 I3 s5 q: V+ r问好黑姐姐，姐姐永远不老！

夏曦

秋水潺潺WXX 发表于 2014-9-27 21:01
- b2 e* |+ }* u) _4 y+ ]' k欣赏，问好夏曦妹妹，期待再相聚，国庆节快乐！

7 Y8 V' N2 U: N$ [9 _. n7 o7 W; P秋水大姐好！期待再相聚。{:soso_e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