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吧！我的缪斯（补遗一）

豫偃李红军

归来吧！我的缪斯（补遗一）  |（河南）李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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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I9 ?, ]8 U+ F, S# a10、张力。我们经常说诗歌要有张力，有张力才有呼吸，有呼吸才有生命。这样一来，好诗自己就会说话嘛！

5 s+ b" D/ B0 }2 {+ W9 P例子一：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 q  [" I" [0 U5 E; y' N- D$ a——（唐）白居易《草 / 赋得古原草送别》五言律诗颔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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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S# P2 K  J9 ^" @# {. ^8 n白居易16岁时，去京城长安应考。考前，他将《赋得古原草送别》一诗，呈递给顾况看。顾况看了作者署名为白居易后，幽默地调侃道：“长安百物贵，居此地乃不易也。”而当读到首篇诗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句，即大为惊叹曰：“有如此之诗句，居天下何难乎！”在顾况的赏识和举荐下，白居易中得进士，从此名扬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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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诗中的张力，就是生命力。张力是怎样产生的呢？野火是草的克星，春风则是草的救星。我们用符号来表示如下：

野火→草←春风

可以看出，有不同方向的两个力，在同一种事物中起着作用，这样就产生了张力。只不过，野火和春风这两种力量的角逐，相隔的时间为一个季节。而且两个力量很难衔接，不存在直接的对抗，只能是野火走了，春风才来。

# Q5 O0 m2 [; A- j' }例子二：
7 `% Z! j8 q8 _5 l/ ~: x$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 m! |3 n( [5 n3 \' }/ e. a——（唐）李贺《雁门太守行》七言古诗首联

不满20岁的李贺，去洛阳拜见韩愈。李贺来时，韩愈刚送走了客人，非常疲倦。守门人把李贺的诗卷呈上来，韩愈正解开衣带，想飞快的浏览一下就去休息。可是翻开头一首《雁门太守行》，看到上面这第一句，就又系上衣带，急忙传令请李贺进见。

% H/ z$ e1 K! v4 @# T+ o3 \黑云    日
% A* s- r8 d% z6 j+ E& L' ?. A  ↓       ↑
城    战甲

李贺这句诗中的张力，就是武力。远比白居易那句要猛烈，它是双向的，直接的，同时的，几乎没有时空上的延迟。黑云和天日在上方，城池和战甲在下方。这种张力可真够勇猛的。

例子三：
5 ^* I5 i, d) S6 N7 w6 V( |7 h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 x( ]" c+ s1 P: f; O4 v8 u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7 z% [! L7 L! ?+ o# {0 J* ]! `. u* b  y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 }% T. b5 v5 K. |1 x——卞之琳《断章》全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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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创作于1935年10月。据卞之琳的说法，这四行诗原在一首长诗中，但全诗仅有这四行使他满意，于是抽出来独立成章，标题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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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卞之琳仅靠这一首诗，即可名垂千古。别说这四句诗原属于一首长诗，是从中割取而来的。实际上是因为这四句诗之间存在的张力太大，容不下其它的诗句，必须单独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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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T' i" ^5 ~& U2 V# J/ C这四句诗的张力就是吸引力，它到底大在哪里呢？

# R1 C: I) `& _) o6 A3 g4 T8 L  o《断章》每一小节的两句诗之间形成一种张力。

你→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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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D4 N* K# ]* @看风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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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K* z* H) N第一小节的这种张力没有同向性，且存在一定的隐蔽性，应该属于单向性。

9 H' Q. w' v: h( ]0 C明月→你的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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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6 \, b5 e. p" w! I- I- g          别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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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 G- L' a! v4 F5 c第二小节的这种张力具有一定的流向性，同样存在隐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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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发现卞之琳的厉害之处在于：四行诗句拥有四种力，而且交错的力，让诗句之间彼此倾斜，打破了诗意的平衡，张力可谓是十足的。

例子四：
你不能做我的诗，
+ ?$ b4 d2 x. s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胡适《梦与诗》最后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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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J# y" c8 A, a% Y这是胡适1920年创作的一首诗。在作者眼中，做诗和做梦是相通的：我做我的诗，你做你的梦。诗和梦可以相互引用，却不能取而代之。

/ u7 _( n/ T7 ^8 y2 F5 I这首诗中的张力是一种排斥力。你的梦在你看来可能很美，我的诗在我看来也可能很美。但是，我的诗在你看来就不一定美了，你的梦在我看来也不一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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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
你⇥我的诗
我⇥你的梦
诗=梦

% Q/ T! t- s# {! I所以：
& o; Y4 W  g' b' w+ l+ J+ `8 H你↹我

7 F4 |+ h7 _% W: F* ~这种排斥力的结果，就是谁也否定不了谁。在“五四”时期，文化发展处于一种新旧交替的状态，双方争论不断升级、炽热化。人们可以假设：一种观点是梦，另一种观点是诗。那么，这两种观点的对立是无可厚非的。只有交给时间去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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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21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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