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诗选 ｜（河南）李红军

豫偃李红军

2022年诗选  ｜（河南）李红军

（李红军，男，汉族，1973年12月生，河南洛阳偃师人。出版有长篇小说《楼兰破》、诗集《赤子还乡》等。2022年，共创作现代诗120余首，这里选择12首贴出，感谢诸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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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8 ~. A5 \9 _8 l  |( m8 {◎一月·《雪词》

8 I0 t- s  R- f" k. |# `% Z雪为城市带来一大堆词汇，
我们的篮子几乎盛不下。
苍白如雪的词；
$ ~( r  W; ]8 H* r8 t+ V纯洁如雪的词；
& w  x4 @3 j6 O都是些当空飞舞、不知疲倦的词，
; e0 q3 N- m3 m0 L$ N9 n我们的喉咙经过这些词，
0 H$ Q, H" ]0 f变得巧克力一样丝滑。
5 g- h! h8 q+ Q7 g2 \我们从办公桌、餐桌、书桌抽身，
捕捉蝴蝶般捕捉这些词，
( ~" W. e5 r5 p! f忘记我们语言曾经的匮乏。
: |8 W  O* m/ }+ ]+ _0 ~0 H
雪为乡村带来一串拟声词：
6 z( R! Q$ m9 T6 V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这不是简单的复制和粘贴。
: ^: M4 U0 e5 K8 x2 k那些有脚的有福了，
从这个拟声词上面一步步走过去，
童年的雪球迎面扑过来，
火狐在风雪中现身，
, t* z& P" ~( ]5 a梅花忍不住泪落。
8 n. ?& C9 [9 U) W' ?更多决定人生成败的细节，
统统被雪葬的红萝卜连根拔起。

雪只为我带来一个词：
; Q5 b8 u; i) ~  r) r1 O雪词。
这绝对不是我生硬的创造，
这个词诞生在雪中，
繁殖在雪中，
绵延在雪中。
雪词指的不是雪的悼词。
雪词将一切不属于雪的词汇，
当着阳光的面统统抹去，
纯洁的世界雪耻而归……


◎二月·《受雇于青春》
' A6 e* U8 L3 H5 E/ ?
# N. f  _2 }; S) X+ v“——哪个人不是受雇于青春？”
不计薪酬，还要抵押上铁石的心肠。
9 E0 s, [# z2 n未曾抵达时，渴望并羡慕抵达，
& K. }8 j2 |$ e  k; Z就像飞蓬祈祷风的手掌君临并采集。
- F# k; h% e  w9 Z) V7 r* i腾空而起的骄傲，胜过土地的窝藏。

* w( g- v7 b" m+ ]1 \4 R$ \不计薪酬，还要抵押上铁石的心肠。
就这样轻易地相信，阳光的签名，
金子的麦秸垛，用于展示或隐藏起
不愿吐露的初雪，撮合甘蔗以及
% B" a* S" y! r: b" o9 C苦瓜的言辞，找到适于青春的义理。
3 o1 a$ u9 z# R0 L7 l3 Y3 H
0 T% R' ^* K* m( ~6 N! W未曾抵达时，渴望并羡慕抵达。
无限地接近真理，琥珀揭示的真理，
甜蜜与痛苦，互相吸引又排斥，
果核内部的宇宙，等待着春蚕
享用的蜡炬，用泪水摸索着照耀。

4 k; A3 k+ j) h7 |$ E就像飞蓬祈祷风的手掌君临并采集。
" n$ v: W; ?9 J: G用坚忍的葡萄，为丰收埋下伏笔，
+ {& ^* J  X) A0 e3 J1 a旗帜猎猎，当太阳下的河流席卷
/ L* D5 s0 n1 M过往的上万匹丝绸，驿动或者飞翔，
! W; n# O# ~4 {6 x: l% c: N仿佛一瞬，钻木取得一朵火焰。

腾空而起的骄傲，胜过土地的窝藏。
灵魂逃离核桃的躯壳，在提琴上
9 Q( ~. o% S, f+ y/ B& H翩翩飞舞，在唯美而忧伤的印象中，
勾勒出蝴蝶的霓裳。这镌刻的痣，
% V! ~( R  n  F8 N3 I恍若隔世受雇于青春的墓志铭。


  m' G: h1 c2 K! u8 w6 d# i* n6 C◎三月·《哀歌·万米高空坠落的花束》
( ^* |7 H# D1 W% {
巨大的铁鸟，云端之上的钢铁
飞鸟，在超越珠穆朗玛峰的高度
展开固有的飞翔，近万米高空
/ {$ a: j3 P( i) k该是多么陡峭，唯有长风眷恋

1 K0 f# g: q  ]7 W: L流云。当人类飞翔紧随牛顿的
苹果被迫直坠，天鹅掠影的一袭
/ Y3 R3 ?, x6 Q# ?; i2 s湖面被冰川占据。迅雷洒落的
花束坠向大地，子规啼鸣的
/ g  q1 Y* Q# r8 j
殷红，一路燃遍镕金的夕阳
, V' C1 d' s- N( P! P- c1 ^山林的树冠指向穹苍，风云凝固
' r5 ~7 s# o1 o- A1 H# C- d点进石头中的蜡烛，把马头琴
% O2 ], x1 w; J) A照顾的流水，交付给耸立的

高山。如梭的时光在织锦上抽丝
5 q( G; y! [* X5 Y" p+ n这尘埃一样的花瓣，被大地
4 k& ?- j5 f4 u) q收留，有多少穿越荆棘的呼唤
! j6 n: [3 Y$ A) M6 n在盐与水的溶解中，不屈地
- C7 ~1 j' Y1 S. @, A2 Z
2 p5 I; q& a% H2 y: l5 n折射出梦想碎裂的阳光。更多的
花束带着朝露，跨越竹木的摇篮
呵护羔羊的眼神，棉花的心肠
* y1 E3 c# I0 s" a; p3 f* u1 H让飞翔绵延青云，以及祥云之上
( A+ a4 @9 [( Y2 f7 w- h) |
+ I6 x2 P. x! ?) A# [& f
1 D7 K0 D8 Y2 E/ g# T! k% m/ q◎四月·《紫牡丹》

把一粒灰心的尘埃，
- [( G9 M2 N( t' A4 o1 D( K引领到阳光的DNA螺旋舞中去的是：
4 ]6 {* a, I1 Z( b紫牡丹；
0 K" j, d# H4 E9 p! H把一团丢失罗盘的柳絮，
引领到东晋少女谢道韫心灵秘境的是：
" U$ ]1 f: ~# {1 \$ i% K1 i8 \紫牡丹；
  U0 B$ G. G, `6 o1 H把蝶翅引领到果核的宇宙的是：
! J0 b( ~' H7 A, ]紫牡丹；
' k$ ], \2 g& v0 s9 p, L把烈火中的铅字引领到书籍的电梯的是：
# V1 s, v$ w3 }$ F紫牡丹；
我隔着四月的伤心的臂弯，
凝望银河车站卸载紫色云雾的铁塔，
听闻一缕类似于二进制字符串烧的芳香：
111110100101011111001001100001100111000111001（注：紫牡丹）

  z& _7 g( {. e$ g0 Z
◎五月·《临近知命之年的自白》
7 g/ W! Z; _8 A) g9 _
# Z8 D. F% {  M+ ~# }+ z3 l* ]半个世纪的风雪，在这个春夏残留，
% o& f! `# E" p+ V4 m6 m7 [3 H& C一心恭候着枫叶与梅花的点拨。
紧接地脉的炉火，吞噬仓皇的文字，
幽兰色的光焰，避开海藻的纠缠，
5 X7 t# a! c) q( H( b; d# @舔舐榆荚飘落时，蓼蓝的穗状花序。

" p$ g$ r7 H# q* ^( `! n青牛在你出生的年月反刍草的芳名，
4 r' V, l1 z" k0 u, g" G) f$ N更多的新月，在桂花中练就魂魄，
( ^) g, ~) s% f% M; t& u* r毛竹胸中的块垒，为虔诚的塔奠基。
1 R7 E+ `4 v# N那些从石头缝遗失的惠风和清泉，
/ D" s; R" h: y  y8 f自树冠到云端，划分清浊的人心。
+ L( T8 \9 @" s9 i1 G
你怀抱的萤火，在莎草的根茎弥漫，
萦绕着蜗牛的涎线和凤蝶的手语。
你置身的背景是故园虚化的梧桐，
前景是凤凰虚化的羽翼扇动的疾风，
你的跋涉相对星辰的出没没有位移。
6 K  E: e& ~  S+ _5 y/ x
3 I+ Y2 J7 F) J4 S7 k7 j, n盲眼的蜜蜂，厮守墨绿色的元素，
8 X. A! V3 T6 J1 b4 b面对无花果的飞翔产生银子的幻觉。
/ P! s, q2 c& v3 D$ i6 L& o" ?你没有凭借落花打探流水的方向，
大海只在倾斜的大海里泛起波浪，
你把人类的书桌推远，让灵魂靠前。
. z+ O0 A, O+ u; x1 S+ j! C( g
6 u' [: f) h" g" Y
6 x$ J; }" ?  a8 H◎ 六月·《向父亲的脖子致敬》
1 f! t0 W; p+ Z! a8 W
我一瓣阳光一瓣月光的屁股，
骑过您的脖子。
' P4 Z  y# z/ {2 O3 y5 w* X) |7 S翅膀还没长硬的马知了，
9 @8 t1 b9 [. X) X有没有把一滴受到惊吓的尿——
顺着您的脖子撒到后背？

; \# [) b: P: G, E* W当金豆从我的眼睛洒落，
  W, N8 r& Y# n7 j9 u5 G5 }+ H您就用伸过来的脖子接着，
4 ~9 K. |& T. u# S喉结一样的山峰，
滚动着日出的语言，
+ s) X7 l0 U! C- |% H1 o# x* `. \  O我就这样搂着您的脖子入眠。

我用双臂紧勾您的脖子，
当作永不散架的秋千。
9 y( i  m1 ^7 v5 N而您双手叉着腰，
$ }5 R& [* i& N0 J憋足一口气似乎要把我——
, m/ N, j" M# \# H  e一下甩到未来的草坪上着陆。
$ k) w( S. ^  L! L
我吸进氧气的鼻子，
& f6 j& U  }% x6 S闻到您脖子里流淌的汗水，
它们串联起我的课本和钞票，
# Y' p/ u' J* P" A* c0 ^3 x无论是阳光下还是星空上，
* b" b" D3 X; I& b都散发着啤酒的味道。

我一只手搂着您的脖子，
; D( g5 s8 I! P4 H: E另一只手摘星星，
' N1 j- |1 E9 R3 y星星金币般砸入我们的饭碗，
而您的脖子像着魔一样，
嵌进扁担和水桶组成的天平。

您仿佛变戏法儿似的，
4 j* A4 |  S0 F) F把脖子里的青雪，
教诲成一条毛茸茸的围巾，
围拢我被北风卡脖子的岁月，
5 J5 j" o5 A1 P' N直到君子兰乘着春风来解围。
  ?5 w# k% `+ v
# B! |" U. H3 P: o* |. ]我最后一次手托您的脖子，
$ {0 j+ f8 u% A# H7 Y' r- E确定您的心还在秋千上等我，
! Q$ N% X% f! {' k我想我还能追上飞驰的星座，
一滴热泪滴在您的脖子上，
( U) T) y! \* b. M痴痴地融入大地的静脉……
6 c2 V9 V3 T" q& r/ A

◎七月·《你是我流转的萤火》

+ m1 E2 S; p& D7 P, w( j+ |; \大地母亲最小的灯笼。没有一只手
! a7 A$ k# o  }0 _能握住，就像握住一支手电筒
+ k3 b! D: I# W+ ~  @另一只手捂紧橘黄色的光芒，那光
$ F0 ^& o! k0 E5 E像X射线一般，穿透手心手背的
2 ]- }+ u, W' ~, D, |风雨，带来阳光下晃动痴心的柿子
4 I# k& S( M5 A. x' U+ I/ G& b) t
保持着一米的黑暗，和萤火对峙
0 P" D1 j+ s' o( Q9 |眼睛成为孤岛。以那比豆子还小的
光芒作为参照系，眼睛的孤岛
- `" ?+ R  `& ]5 P5 _! M2 L在冰冻中飞舞，追逐着虚幻的
) g: d9 Y* A! l$ k1 L$ o$ D彗尾的轨迹，在射手座的默许下

4 A! F2 @: m( X一定是瞌睡虫的叛徒，酿造这荷叶
掩盖不住的渔火。让啄食鳄梨的
  x' l/ X5 }) n4 g( C鸦雀，在女墙的呵护下无声地归顺
) b5 W' y" s$ ?5 O5 ?箭簇折戟的沙地。闪烁后灭迹
6 d. E2 ^/ h$ q, u0 C7 L1 p灭迹后，像欲火的凤凰再度闪烁

一颗颗鎏金的爱心，摇曳着芒草的
" u- Q: v( j) x% O姿色。乌黑的磨刀石，正在把
/ R- j+ Y( S3 h: @6 f8 a. {我们的雄心沿着一到泉流不停地
& y9 T2 C$ D. o  ?! C打磨。要抵押上一生的明月和清风
将萤火穿过针眼，晕染那粒红豆

+ i! U- t1 h7 }+ _
◎八月·《沙漏》

又一次，沙子一样娇艳的时光，
迫于地球的重力，不停地往下流落。
你对与沙漏并行的虱子或者蜜蜂，
象征人生的烦恼或者幸福，是否
4 _- O8 ?! r2 N2 v/ N有了更深的认识，更大的把握？
9 n- L: ?: y) Y$ n
玻璃沙漏中的沙子，被染成红色，
仿佛人的血液。你的眼睛不能紧盯，
; F2 d! y3 n$ a$ s沙漏完美如一个伤口，恰好你的
多情也在，想一把抓住白驹的缰绳；
$ t, l7 K5 U" k9 h! C* y/ W' ?善感也在，望着秋千上的凤蝶发呆。
+ J/ N0 Q4 |# p0 e; d! G
数不过来的沙子，堆起一座城堡的
+ c. @+ s9 c$ Z9 |$ O沙子，经过沙漏的哨卡，变成
远望过去燃着袅袅紫烟的一绺飞瀑。
: ^& k! t$ _2 W; ^* `- k% s0 R  y我惊奇于时间老人的节奏和耐心，
3 S2 j# E) b) D' S2 y. q他的自语，像东风中燕子的呢喃。

沙漏上下颠倒的时刻，就像镜子中
! g+ K6 z" r8 R0 H, }% E( `# l伸过来的一只手，与镜前的一只手
9 T, x1 e" ?7 ~% ?# k紧紧相握，还没感受到手心的
1 f# ^/ a) A; J& p& R) G荷包蕴含的温存，就要彼此松开，
0 e* p* r" A/ e* H. W( I1 \8 E时光必须不停流淌，风也不能阻挡。
$ a* r5 [, z: c  M
: T  [5 X  b4 R* \, `' [
. d' J! S  F# ^: i3 I$ R0 t+ ]6 T◎九月·《隐入尘烟的“尘烟”》

“铲掉了就铲掉去吧，让它去给别的麦子当肥料去吧。”
1 r; n% a/ T( ]( F: j                 ——电影《隐入尘烟》

* O6 s. J. I- I8 C3 N命运让风掉在土地上的馍块，
" W$ V& [" a  H' G$ d不会沾染上一粒“毒”，仍纯洁
) m) b/ F; K; ?% R* r, X) g" C1 i6 D如麦子，甚至麦子的前生。
可以填满星星的牙缝，
印着飞蛾扑火的姓名。
" ^7 ^1 c0 F! _1 Y7 g
滑落进渠水中的手电筒，
9 ^7 B4 n+ X3 s$ L. |9 o0 m带着手心蜡烛的泪滴，
把光芒反哺给孵化期的鸡蛋，
6 {* b$ E$ y3 Z有一丝光穿越纸箱上挖的小孔，
! j  O/ K5 |4 y9 d8 P' J$ W# d在肋骨和苹果的核中成像。

大红的囍字被蜘蛛结丝，
6 U: O! ~0 k2 N# z$ S永远不说出那个字，
也不用肉体凡胎点燃那个字。
7 s5 T9 u( @$ I& g6 j, x: ]灰驴把磨盘当作蜗牛的壳，
( s2 X4 h3 Q( Q/ k2 h2 r$ {在大地的怀抱追随圆规。

: `$ y! q2 }8 E& }$ n  H夕阳背到柳树或者榆树后面，
/ B! L) A, |/ V; F" |+ T8 N$ p村子和田野的裤腰，
0 h* W8 U1 E% i; }9 k# h/ u被一根麻绳的脉搏拴紧。
噩梦的空间恍若太空，
7 f5 t+ [1 P0 l5 J每一次漫步都是悬崖。
# ^+ O( {/ Y" U5 H9 t  C' G" s
/ Q' }! ~" s, O- X: s$ Y哪怕落入人间的每一粒尘，
+ _+ |0 r% b+ p' |3 t- a* U发光或不发光的尘，
1 y$ \$ G* k5 X' A: l$ k都在海报和饭碗摇晃，
也要把驴车和床单铺平，
菜种和汗珠填进挖好的沟壑。
! Q7 f- l" U& T( a$ L$ J
6 y7 `7 L5 D, N/ @) p' w生命中不能承受的尘，
3 T! V: x$ b# H- f) `9 K; x化作蝴蝶翅膀上的烟，
蓝色如一瓢大海升腾的一缕烟。
, S& [8 T7 t9 Q6 r* r7 k壁虎攀扶着那缕烟，
穿越土坯墙和茅草的屋顶。

& E! ]9 L7 k0 c* {% T/ Y& n' Z- ^
3 f4 r9 m& P5 a$ H' E( M- f2 N8 d◎十月·《旖旎—致偃师》
# i5 o6 L$ X- M+ Z; R
! ?% M3 ]- f* E2 z是你选择了我。
你用泥土的襁褓，陶器的花纹；
用陇海铁路上的绿皮火车——
  L. @2 x+ l$ X载来的东风和西风；
6 E3 ]( ~( |1 }用邙山之南和洛水之北的“阳”，
选择了我铜豌豆的基因，
( B- {* p  A! @$ D' \5 Y, k: o白杨树的眼神。
* _* U( ]7 A+ ]& s, J# c* I
而不是我选择了你。
5 V2 ?  Y) m) G0 t& H8 U( r) W4 A我芳草的笔杆和韭菜的块垒，
必须服你的水土。
' t- P1 p+ t: O) ~我面壁的倾诉，
7 r4 \. b! h+ L2 W# Z必须听命你的信号发射塔。
我出窍的筋斗云，
必须笼罩进你大街小巷的掌心。

你端坐在菜市场，
张罗着田园的风光，
) B; O  u0 G) ?. r" v# K暗中指使烟熏火燎的厨房——
高过我焦头烂额的书房。
$ Q* l6 r, a" f6 Q' k你闭目于博物馆，
( p* ?2 U( U: _4 S调遣碑刻上的书法，
诱惑我电脑屏幕上苦吟的诗句。

: d9 ?. w% {& n我熬夜的白炽灯，
9 A5 [( Z& ]2 N3 t) Z闪现在鬓角的白矮星，
都是你豫西中平原头顶的苍穹——
: x1 w, Y1 X, f/ t* {: e% A给长期惯养而成的。
我用微单和无人机镜头，
6 I/ m2 Y8 P9 i3 ~! q5 \摄取你的城池和人世，
无论换来的是面包还是云烟。

用一种风景刻画你的旖旎，
4 M5 D  E9 l" ^$ b) |1 \就像拿一杯水奉献给追日的夸父。
必须至少用八种——
2 H1 P' D: Y( j+ ^3 r, W四字成语般玲珑的风景。
无论哪一种内陆小城的风景，
你都不要因听信邓丽君的歌喉，
9 t; M) q, g( A/ ~9 L. y而忘了旖旎源于扫帚的彩虹。

! u4 {# o( s) \/ X: W  f3 o+ V) P
◎十一月·《青春的自画像》
* d" Q( E' f7 s" g  \6 M  i; E
“人无法亲眼目睹他的面容。”
                                  ——题记。
$ F% v6 t5 N+ B% N# v# L
镜子是被铁石心肠的男子休掉的
新娘。尽管每次揽镜自照，都如同
一只手揽着明月，另一只手揽着
白驹的缰绳一般风流。补丁状的风
镂刻好生日蛋糕上的字母又抹去。

额头已被彗尾和彩虹打磨。即便有
$ t9 M6 q7 w! c- X/ w雨，也是被流星限定或者修饰。
眉毛朝着鲁迅先生的笔尖，山峦
一样峰聚。丝毫不像墙头草向海燕
打听狂风的方程，有解还是无解
9 O' R+ |5 B- B) s' H2 W
, O, l7 {1 A$ C眼中没有一枚天空的钉子，就像
肉身中没有一根人间的刺。那眼光
来自忧郁的硬币，来自放大镜
焦点上的蚂蚁。坚守宫殿的卯榫，
不会为了飞翔摇身一变而成为鹰隼。
8 U1 e' b/ K& ^" k0 @
3 F" Z9 Z( ~4 m* f) D: K. t5 O嘴上的毛向头上的发致敬，浓密
, n, @# m1 Q7 G: j犹如细雨，催发春韭的重生。鼻耳
( D. v$ n8 {5 M/ J1 U" F7 N+ g0 n嗅听着脚后跟的月季香和蝌蚪符。
两片厚厚的嘴唇，把滔滔的言说
, F7 _5 G, D: Z/ T' C; {: n当作后悔药，而将沉默视为长生丹。
% y9 X$ E; ?  Z) i1 e

7 P9 u4 z# @' R& H◎十二月·《感念民主路》
2 m5 k+ n* |+ P- {& b
当我回首，民主路在蝴蝶的
标本中缩短，短如一根烫手的
火柴。而当年堆放在它恐龙化石
- W, F0 t! S9 C8 p1 D似的胸口的一根圆木，可酿制
上万双筷子，对抗饕餮的胃
* O5 |9 i8 k3 z5 n
7 X% f7 E7 A1 S, z' f( d2 p我被钨丝燃红的心，安放在
* q+ Q2 ~& A: C. {: Y: j7 l民主路34号院，对应着花园路
  K6 D6 y5 a. L7 q5号。门牌号这相思的补丁
$ ^! F7 |. i0 r8 i6 W把烙铁的铁面，无私地熨烫在
+ }1 \! u9 \/ @4 c! \& W# ]) r云朵打皱的盐田，滋养家的概念
- W! o0 o$ G) h7 a" c; n# Y4 W
民主路像风筝的龙骨，撑起
0 c3 p) f4 X$ U/ V# w- H) X( M偃师县城的三月。塑料糖纸裹着
撕下的书角，甜蜜的知识寻找
9 J* M! i& i, A! H7 ]5 s: o8 J一双动情的眼睛，就像爱上四月
$ a4 F6 p, L- \4 [3 e( `4 y) m# z& ]索要她的芳名、电话及星座

4 v1 x) j1 |7 K. v4 V忧郁也是民主路的居民，她闹着
高跟鞋的情绪，吹嘘连衣裙的
自白。我和她比邻而居的同时
$ ?# z6 `# t: I" X6 C拒绝着落叶的到来。我双手紧握
* v. f" C/ ?. ?6 \书本，目不斜视地吮吸桐树花蜜

3 |( }! h+ j4 v7 [0 N半张纯洁的纸，卷起一个圆锥形
9 Z3 R6 K  S: f6 [: u装得下观赏一场电影时，牙齿
必须磕碰的瓜籽。我热衷来年的
6 t8 ^0 E; O' r& ?飘雪，淹没去年冬天的苍白
我拥有细节，缺乏宏大的叙事

我爱民主路的平铺直叙。她甚至
2 e3 N  h+ E, \没有一道弯，让我减速时光的
" g# H9 c+ s' ^: k马蹄铁。她更没有日出的起点和
. }% {/ F' Z3 X) L$ C日落的终点，容我架设彩虹的
5 p6 X$ U0 W1 k% S两端。所谓的繁华溶于雨夹雪……
$ A. S2 J2 \7 E$ H
（恭祝各位元旦快乐！）




# P6 r4 l# U% E# z& H* o9 C

石在

关注，欣赏。

豫偃李红军

石在 发表于 2023-1-1 09:27
4 |' X3 p1 \9 Y' U) T1 }关注，欣赏。

感谢老师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