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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 8 ?# l1 [ Z- O4 d. f- p" O
多年没给婶婶坐一起吃饭了,今年春节回去看她,终于坐在一起吃了顿年饭。望着婶婶那苍老的面孔和脑梗后遗症的言语不清,心里很不是滋味,婶婶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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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回去,总是因婶婶身体原因,不是躺在床上,就是靠在床头上,不能坐桌吃饭,她总是说“你们吃,我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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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是叔叔的妻子,叔叔不是亲叔叔,婶婶也不是亲婶婶,但他们比亲的还要亲。 叔叔和父亲、姑姑,都是老姨夫老姨(姨爷姨奶)抚养大的,叔叔是老姨夫的外甥,父亲是老姨的外甥,姑姑是老姨夫的侄女,都因从小失去父母或家庭困难,跟了老姨夫老姨,老姨夫老姨待他们如亲生一般,供他们上学,给他们结婚成家,父亲和姑姑工作后在县城安了家,唯有叔叔在家挑起了家庭重担。如今父亲和姑姑已相继离世,叔叔和婶婶都还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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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岁那年父母离异,父亲把我也送到了老姨家,那时除了老姨夫老姨和叔叔婶婶外,还有叔叔婶婶的五个孩子和我,一共十口人在一个锅里搅稀稠。老姨夫老姨待我像亲孙子一样照看,叔叔婶婶待我也和他们的亲孩子一样亲。我在老姨家度过了儿童时代、中学时代,直到十八岁参军入伍离开了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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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我记事时候起,婶婶就是个很能干的女强人,干起农活来敢和男人们比高低。只要生产队里一敲钟,她和男人们一样挑担施肥、打场晒粮、样样精通。特别是收割庄稼,她三下五除二,就从地这头割到了地那头,把其他人远远落在后面,汗水浸透了衣裳吧嗒吧嗒往下掉,那真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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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她就忙着给一大家子人烧火做饭,秫秸秆烧火烟熏火燎,呛的她两眼生泪喘不过气来。吃完饭又和老姨一起,坐在床上做针线活,全家人的穿戴大都出自她手里。往往是我半夜一觉醒来,看到婶婶的房间还亮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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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条件好些了,买了台缝纫机,婶婶就用缝纫机给全家人做衣裳。记得那年我该上高中了,婶婶连夜给我做了件蓝条粗布衬衣,穿起来倍儿精神。婶婶知道我年轻火力大爱出脚汗,总是给我缝制一塔子带花鞋垫,让我带到学校换着垫,直到我参军入伍时,还给我带了十多双。那密集的针线,倾注了婶婶的心血和真情,至今难忘。 2 g K* c6 |8 n1 h4 N& u# e
婶婶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既要照顾老的,又要照顾小的,总是穿舍不得穿,吃舍不得吃。总是把好吃的好穿的,紧着老姨夫、叔叔出力的男人们。家里蒸馍,总是有白面馍和黑面馍,白面馍留给老姨夫、叔叔男人们吃,婶婶和老姨吃黑面馍。我跟着老姨夫、叔叔,也能吃点好的。 , \0 E7 x; C6 P0 f" x+ p
记得有一次,家里的黑馍吃完了,让老姨夫、叔叔吃起外,还剩半块白馍,婶婶和老姨推来让去,谁也不肯吃,最后还是让我和表妹分吃了。几十年过去了,那一幕依然在我脑海里浮现,难以忘怀。 $ M: a0 w# ?8 n5 a- f
由于积劳成疾,婶婶患上了眩晕症和腰椎间盘突出症,眩晕症发作起来,呕吐不止,一躺就是十多天,现在知道那是美尼尔斯综合症,就是劳累过度造成的。那时候条件差,得不到很好治疗,只有躺下休息,过一段慢慢自愈。 三年前,婶婶又患了脑梗,留下了半身不随和语言障碍,我回去看她,她心里明白,就是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叔叔翻译说:“问你吃饭没有,吃了饭再走”。你看,还在应记我哩。 ; I, A& y* R+ F9 e9 ^) e& c0 C4 n
有时候回去,想和战友同学们搓一顿,不在家吃饭了,可婶婶不依,说“这么远回来,不吃点啥,婶心里会不得劲的”。所以好赖也要在家吃点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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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叔叔和弟妹们精心照顾下,婶婶恢复的很好,不仅能拄着拐杖出来晒太阳,还能自己用筷子吃饭了。为了不增加叔叔和弟妹们的麻烦,春节回去,我带了熟食品,热了热,和婶婶坐在一起吃了顿年饭。 ) |' B& [! v% P2 @0 ]
叔叔和婶婶已经八十多了,她们对生活的坚强执着,为人处世的善良厚德,给了我潜移默化的教诲和影响,是我懂得了善良,学会了做人。每当回想起这些往事,总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祝福叔叔婶婶健康长寿,感恩所有帮助过我的人,感恩天下所有的好人,一生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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