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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手,一起走 贾小丽 脑子里总有一幅画面:午后,家属院的水泥小路上,走着两位古稀老人,阿姨清清瘦瘦,在前面慢吞吞地踱着步子,紧跟阿姨身后的是一位趔趄着病体的老人---阿姨的老伴。 阿姨老伴的右手极力的扒在阿姨的左肩上,为了防止滑落,阿姨不得不将左手伸至肩头抓握住老伴的右手,这样一步一步,缓慢而艰难的走着,从楼洞的这头到楼洞的那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用脚步丈量着楼前的这段距离,最初走走停停,慢慢地一次可以走几个来回。每逢遇到下雨天阿姨会为老伴撑一把黑雨伞,雨伞总极力地向老伴倾斜着,从伞上滑落下来的雨水打湿了阿姨的半边衣裳。阿姨和老伴的身影成了家属院里一道最温馨亮丽的风景线。母亲告诉我,阿姨年轻时是单位里的会计,因为老伴身体不好,早早的退休在家里照顾老伴,老伴的病轻轻重重,这么多年了,都是阿姨在身边照顾。和阿姨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从没听阿姨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公交车上见过一位老人,花白的头发,满脸古褐色的皱纹,老人身边放着一块自制的牌子,上面写着:寻韩XX,并贴着一位老人的照片及介绍。听老人说照片上的人是他的老伴,患有老年痴呆,走失已经多年,说到动情处老人浑浊的双眼里涌出了伤心的泪花,老人说:前些年,他和家人全国各地找了个遍,没找着。孩子们还要工作,老人就一个人外出寻找,如今自己已经七十多岁,孩子们不让他再去外地寻找,他就每天举着牌子穿梭在市内的公交车上,老人说,只要不放弃,一定还能找着。 在外人看来老人的老伴已经走失了这么多年,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劝老人放弃寻找的念头,可老人流着泪坚持说:在一起过了大半辈子,咋能说丢下就丢下呢?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放弃寻找。 曾问老公:如果我以后老了你会照顾我吗?老公总是开玩笑的说:到时候把你推到操场上,你若叫我,听到了也装着没听到;你若想回家,我就是不推你。初听这话时总是生气地用双手捶打老公,静下来后却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道理他懂,这辈子既然牵了彼此的手,无论富贵贫贱、生老病死,我相信,他也一定会像上面的两位老人一样对我不离不弃,手牵手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