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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文学写作,尤其是能够直指人心的散文写作,就是在一种声音里说话,或者说在一种倾心打造的精神氛围里说话。/ p H! [2 G- o+ w; [; Z4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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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一个自由嬉戏的时代,又是一个某种力量在暗中调戏一切精神存在的时代,一个把一切都统统化为所谓文化消费的时代。面对这样一个时代,一个精神自足的写字的人,大概记住下面这么一句话会避免不少伤害。这句话是一个叫路德维希‧约瑟夫‧约翰‧维特根斯坦(Ludwig Josef Johann Wittgenstein)的奥地利老头儿,一个很骄傲的犹太人说的。他说:“这种或那种动物之幸免于难,是因为它们具有躲藏的本领或能力。”7 U4 w3 x7 @: v
0 G1 u* T) m) o% V记住这句话,傻二憨子都会变得聪明一点了,一个本心清纯明净的写字的人,当然更不用说了。因为可以这么说,如果在我们的生活中谁都难以躲起来保护自己少受不受无法预测的莫名伤害,那么写字的人也许通过写字就可以做到这一点,这只是由于他可以在写字的时候,玩好一种变形记或遁身法,从而营造一种自足的精神氛围,做厚厚的或者虽然单薄却绝对坚韧的自我保护屏障。那时候,在有些人以为可以给你贴上某种他臆想中的标签,可以套住你的手脚和大脑的时候,会无奈的发现,你比他们所设想的,更为复杂,更为难以捉摸。2 D+ W; g7 x% K
/ R/ t3 ?7 P7 f' ^2 `. L+ O9 z3 C这种时候,即便你不是胜利者,也已经是站在了不败之地了。这时候你写的字,就成为了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字,叙述的也是真的你自己的故事了。6 n* J0 ^/ K+ C;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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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每一片土地都有自己的故事,但只有真诚地爱她牵记她的人,才能把这些故事以最好的方式重现出来。逯玉克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写作者,一个写真正自己的故事的写字的人。 & @) Q- ~* f8 D4 ? $ H- M( O: @# r' g6 K9 m" i! {8 g法国哲学家保罗·利科尔曾经告诉我们:“说一首诗创造或引起一种感情,是说它创造或引起了一种发现和感受到自己生活在世界中的新方式。”; Y7 V4 t s: j' S! P* G# f3 p
/ x3 P9 M s+ W# @5 V& f诗歌如此,小说、散文又何尝不是如此。0 @, X( b) t+ n* z;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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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说,我们今天是生活在一个丧失或者部分丧失了秩序、创造性和宽容精神的时代,作为一个读书写字的人或者说一个今天的人文知识分子,这一点对我们的影响甚或说是伤害是深重到与我们血脉相连的。举目望去,太多的我们写字的同行们为了迎合所谓的“盛世”而放弃了自己的道德和立场、情感和精神,我们眼前上演最多的是权力和金钱交媾出来的一个个狂欢节。在这样的时代背景尤其是精神背景之下,读逯玉克的《月明三川》,心里忽然有了一份隐隐的感动。 + ~8 C3 g) m8 e6 k % H& I! ]) d* D; _9 o2 P在乡野里,在山水间,总有很美丽的东西存在着。那是我们久违了的天籁之音。他们大概也随着写字者读到过老维特更斯坦那句话,所以狡猾的躲藏在了心底清纯明净的写字人的字里行间。 ' x0 I/ I) h1 \1 \$ `1 y1 U' }- J* X, W! H* r
在这样一本小书里,我读出了一份大格局大气度。 8 g* K( x, `: s+ t2 N* y- v" S: Z$ K" I/ z" P
所谓大格局大气度,不在于外在形式上的大,而在于精神的新的博大。拥有大思想格局的人,无论面对一条大河一座大山还是面对一堆荒冢一茎枯草的时候,都能够于片言只语之间显现出那份人间关爱。那时候,他不仅想到自己,也想到他人;不仅想到受,也想到给;不仅关注历史,看到现在,更关心人类的未来。这样的人,无论身处高山之巅还是落身草莽之间,你都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掩去他精神深处散发出来的光芒。 : B7 r& u( c$ P1 E1 ]' o* J$ U1 l3 D3 M- W
我以为,最好的文学作品总是具有某种内在的文化地理学属性的。文学作品的世界由位置和背景、场所与边界、视野与地平线组成。文学作品里的故事、人物、自然风光,当然还有我们的叙述者和作为读者的我们自己,大家各自占据着不同的地理和空间,这些不同的地理位置和空间,某种意义上就决定着一部作品的价值和精神取向。客观地说,在我们的阅读经验中,任何一部文学作品都有可能为我们提供一份形式不同,甚至完全相左的地理知识,从而无形中左右着我们从对一个地区的感性认识到对某一地区和某一国家的地理知识的系统了解。- f- x m" U4 O
2 n$ l3 y+ [. X- t) q当然,文学作品中的地理和空间也不能单纯的被视为地理景观的简单描述,许多时候,正是一些优秀的甚至并不那么优秀的文学作品帮助我们塑造了这些景观,文学与其他媒体一样潜在而又十分深刻地影响着人们对地理的理解。沈从文笔下的湘西,萧红笔下的东北呼兰小城,福克纳笔下的约克纳帕塔法郡,加西亚•马尔克斯笔下的南美洲大陆的马孔多镇,彭斯笔下的苏格兰大地,莫言笔下到处生长着红高粱的高密东北乡,当然还有逯玉克笔下的月明三川,都是这样的艺术产物。 1 i. U' {8 m7 x/ L6 e$ u7 }; M) J0 |# O( m2 m
在那些优秀的作家笔下,文学作品不仅描述了地理和空间,而且作品自身的结构也对当时当地的社会结构的形成和变迁做了形象化的阐释。就这一点来说,逯玉克的散文同样是其他作品无法替代的。他笔下的那三川月明因为不断闪射着那块土地特有的精神气韵,让我们一次又一次走进历史的深处,追随作者去触摸、品味某种那块土地可贵的文化象征意味。9 Q3 K7 R% f, ^3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