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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宗 {2 n: e+ J& Q6 F. J: g; e( p6 i
白鹤镇三十年前叫白合公社,位于孟津县东北部,是黄河的一个古渡口。东与汉陵古柏相望,西与西霞院大坝毗邻,北临滔滔黄河,南依巍巍邙山。 一九六八年十月,我响应“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肓”的号召,来到白合公社白合大队,二十二生产队插队落户,与社员一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村生活。 一天中午,家里打来电话,说妈妈病了,让我回家照顾几天。我向生产队长请了假,独自一人背着挎包回家。我的家在孟津县城——长华街。当时汽车很少,步行是家常便饭。 我一路向南,爬坡上岭,很快来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邙岭上。地里的秋庄稼已经收完,麦子种上还没有出来。脚下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四周没有人影,一片寂静,偶尔听到几声鸟鸣,吓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硬着头皮,紧张兮兮,急匆匆地往前赶,来到了一个岔路口。这里有两条路通往山的那边,走大道绕着山岭较远,走小路翻过山岭比较近。我十分心急,想早点赶到家,于是决定抄近路,翻山过去。这是一条羊肠小道,路面坑坑洼洼,路边杂草丛生。 我孤零零地走着,心想千万别遇到危险的事情。有俗语“越是怕,狼来下。”此时,我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同学妈妈陈玉阿姨的威武形象。 陈玉阿姨是县公安局的一名干部,和我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我经常到她家里找她的女儿玩。阿姨常给我们讲破案的故事,讲如何防范坏人、如何注意安全。 她曾对我们说:“不要单独和男士在一个屋里待,如果在一起一定要开着门;如果一个人走僻静偏远的路,要走在陌生人的后边,以便观察前面的动静。”想着想着,我突然害怕起来——这荒郊野岭的,遇到坏人可怎么办呢。 俗话说,“越是怕狼来吓”,我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扭头一看,发现一个陌生的壮年男子跟在我身后,离我约莫有二十多米远。 他大概四十多岁,光着头,阴沉着脸,衣服邋邋遢遢的,象电影里的坏人一样。怎么办?我假装镇静,不敢走的太快,更不敢走的太慢。 这时,我忽然想到了陈阿姨给我们讲的防范措施,便佯装不慌不忙的拐到路边的空地上,坐下,故作休息。我低着头斜着眼,偷偷的再次观察他的形象,真是越看,越不像是好人。 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的狂跳,头上也冒出冷汗。 我不敢正眼看那个人,心里希望他快点走过去,快点走过去,走在我的前面。感觉过了好长时间,他走到了和我平行的位置,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更加害怕,我害怕的真想原地钻下去,或者插上翅膀飞起来。但事实上,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不紧不慢的走着。我耐着性子等待,等他走远一些,再远一些。 他离我有很长一段距离了,我才敢从地里走出来,跟在他的后面慢慢的走着。这时,我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内,我可以时刻提防着他的突然袭击。 又走了一会儿。他不断回头看我,又开始害怕起来。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想。我索性停住了脚步不走了,看他怎么样,谁知他也停下不走了。我马上扭头往来的方向快走,他也往回走。看来我真要遇到危险了。我不再假装淡定,就拼命往山下跑,听声音,他也好像在跑。 我不顾一切的拼命奔跑,像是在百米冲刺一样,跑到了刚才的岔路口。看到了一群人,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他们有七八个人,看到我惊慌的样子,有些不解,便问我:“怎么了?”我答:“遇到坏人了。”他们问:“在哪儿?”我指了指后边山岭,但是什么也没看到。他们说,“我们是从黄河北边过来的,不用担心,跟我们一起走吧”。我这才放下心来,一起顺大路走了,到县城才分手。 我回到家中,没有向家人讲述这场有惊无险的经历。但是,这件事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许多年后还心有余悸。 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事情与经过还记忆犹新,惊恐情绪却已经淡薄。我把这件事重新梳理,有了新的认识:或许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坏人,他只是惊恐于我的反常举动,又或许是我惊觉过度自己吓自己,一切都是子虚乌有。 不过,同学的妈妈陈阿姨对我们的安全教育,一直牢记在心,不曾忘却。想想也是,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未雨绸缪是良训,临渴掘井为时晚,时刻保持一颗机敏的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卫兰英 二零一五年十一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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