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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花婶要带我去东村相亲。8 Y& l8 f8 r4 g2 e; I' D6 s5 p
我妈高兴得颠儿颠儿地,从箱底翻出我轻易不舍得穿的一条裤子,又瞅瞅我肩膀上打有补丁的上衣犯难了,因为我再没可替换的衣服了。妈情急之下,慌忙跑去借来虎子的一件白衬衫,只是这衣服有点大,我穿在身上显得极不协调。花婶灵机一动,让我把衬衫束进裤腰,她和我妈绕着我前后转了一圈,都满意地夸赞:“中!这倒显得更有精神了!”
+ b! }) w8 w# O! c 出门时,妈追出好远叮咛我见了人家学大方些,男子汉别像个闺女似的扭扭捏捏。
9 a7 Z! |. k, ?7 p/ v5 N 可是一见到姑娘,我就慌乱的六神无主,早已把我妈的叮咛忘得一干二净,难受得地着头,恨不得地下裂道缝钻进去。怎么也想不到是她啊!前几天我们俩刚遇见过。那天我挑着柴下山,走在明明晃晃刺眼的沙坡上两腿直发软。肩上的柴担和胆怯摔倒的恐慌,已是我汗水满面,上身的衣服也湿透大半。我用手胡乱地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努力睁大眼睛一小步一小步地往下移……4 i1 K/ U5 {7 r8 C1 s
忽见坡下拐弯处闪出一个姑娘朝坡上走来,我忙稍稍挺直了腰杆加快了步子,暗自鼓励自己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让人家笑话。慌乱中,不料我的一只脚踩到了松动的砂粒上,就像穿着滑冰鞋滑冰那般光滑,跐溜一下重重地仰摔在了地上,一捆柴也压到了我的身上,我弹腾了几下试着站起来,却没成功。
; j8 \ d, Q' x7 V 她加快步子跑了上来,急忙帮我移开压在身上的柴,扶着我站起来,问:“你没事吧?”我强忍着疼,极力掩饰着难堪:“没事,没事……”她要我先到坡下小河边歇歇,看我一瘸一拐的,就搀扶我来到河边,告诉我这山上的路可不比山下的路好走,上山挑柴不要挑太多,要不老伤人。末了,她说她得往后边再走走,她爹来山挖药了……) Q( q4 w1 U" e; U8 K& O
现在,她一定认出了那天摔跤的我。我不敢抬头正眼看她,也不敢多说话,她问一句,我答一句。从眼角的余光中,我觉察到她脸上始终流露出笑意,这更使我如芒在背般尴尬:那天我汗湿的衣背,磨破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腿都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还有她会不会看出我今天的衣服是借别人的?我心里直巴望着花婶快快带我脱离……
% G+ \. Z; U% ?0 A) N, n4 s3 u0 S 回来的路上,花婶问我中不中。我泄气地说:“我看不中。”. B2 r+ I0 F0 i! M/ h; y
“啥?你还看不上人家哩?”花婶瞪大眼看我。
* ]- e, W; t$ d! O" W3 ` “不是,怕人家不中”。我告诉她,其实前几天我们在山上见过的。
# q$ J5 H) E' z4 L1 [0 f* A2 E 花婶哈哈一笑:“正因为人家姑娘在上山见过你,才对你没意见。看来你们俩还真是有缘分呢!”+ G3 Y/ e) M# y5 P( D- ?
后来的事就不用多说了。她果真成了我现在的妻子。每当我提起那次山上的囧事,她的脸上依然是以往那种笑:“有山靠山,上山挑柴有啥丢人的!”
. a* z5 x/ ~( W& a0 g7 X 我早已敢正眼看她的笑,也喜欢看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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