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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一下自己 孙建邦 我退休之前开始对自己的过往进行反思。其中为文一项,于2013年5月9日写下《清理一下自己》的短文。今年,洛阳市杂文学会酝酿,希望一些老同志留下有个人小传性质的文字,我表示愿遵嘱而为。我的文学创作之路,主要以杂文为主线。调出以往相关的文章后,发现《清理一下自己》代表了我关于杂文创作的所思所作。因此,我决定以此文作为作业交付。 一 近些时日,翻看过去三四十年前写的一些杂文,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想到鲁迅那一句名言: “我解剖自己比解剖别人更加不留情。” 我想学习先贤,但还是嫌痛,不想“解剖自己”,自己就立了个名目,叫“清理一下自己” 。 二 年轻时写文章,不是为了当作家,只是看了一些文学作品后,首先觉得“能写”很不错。“能写”算是多了一种手艺儿。参加工作后,“能写”明显就多了至少一条出人头地的路子。需求很明确,动力就有了,于是就写作。在报纸上发表了文章,别人夸上几句,自己得意。不再赘述。 三 初始,喜欢写杂文,或者就是小评论。找一个问题作由头,理论一番,再开出一个解决问题的“方子”。很像医生和病人,处在一个不对等的位置上,错都在病人身上,自己开的方子对症否,自己是不认真去想去说的。 如果自己是医生,这倒是可以自我原谅的。 问题是,我不是医生。为什么轻易就把自己当做医生,再去找一个病人,自己居高临下就开讲了呢? 四 那时,杂文界有一种继承发展了鲁迅杂文是“匕首”“投枪”的说法——杂文还是“手术刀”等。“杂文界”自以为承担着伟大的历史使命。 实际情况确是:杂文作者或者杂文作家不能以为入了“杂文界”就担负起“匕首”“投枪”“手术刀”那样伟大的使命。 我成了杂文爱好者——就像借了一件白大褂穿上,根本就没有资格提 “手术刀” 的话题,怎么就不知不觉地自以为是了呢? 五 不可原谅之处在于,我那时的文章常用 “我们”这个词儿。自己写文章,指三说四就说呗,拉出“我们”干啥?“我们”是谁?到如今,我使劲儿想,那个“我们”中还有谁?不仅想不起来,而且除了联名发表的文章,也绝对没人会承认那个“我们” 中人家也算一个!那时,自己在一个什么什么的工作岗位上,便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一个很大的势力,有一个很大的背景,自己是自觉“代表”了什么什么的。这既是自作多情,也是不自量力。这样一来,在自己的笔下,都是别人的错,都是“我们”的对,有不少教育别人、规劝别人的语气。 这是挺可恶的文风。 六 我出身贫穷之家,成长过程中得到许多帮助。我应该感谢对我有恩的一切人和组织。与大多数人的同龄人相同,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爱”和“恨”,而且是不能无缘无故的爱,不能无缘无故的恨。爱什么,还好办;恨什么,很多是弄不明白的。只有跟着自己信任的人们去“恨”,这就会恨错人、恨错事、办错事,就会伤害人。 七 我出第一本杂文集《敬您一杯酒》,是鉴于发现了以往的浅薄和偏激,就选了之前发表过的还有些意思的文章结集成册,作为向以前“告别”的纪念。 接着我很快又发现,把社会的一切都和政治联系起来,是热衷于政治的人们企图绑架公众实现自己政治目标的阳谋。 文学不是政治的附庸,应该有更广泛的关注,应该更多地体现人性、人道。 杂文也应该如此。杂文就是杂文,是一种适宜说事讲理的文体。把杂文说成是“匕首”“投枪”“手术刀”只是一种比喻,想想其他文体连个比喻也没有,杂文也该谦虚一点儿。写杂文的人,至少应该谦虚到文化人的那个程度。 八 文学创作首先是个人的劳动。作品源自作者独立的思考,也应是自由的表达。文学作品是可能对别人产生激励、启示和鞭策作用的,但这是别人的事,这是别人的感觉。作者不要错了位置,更不应该代表读者。 九 写文章其实是说话的一种方式。就人们普遍追求而言,说话表达是人人都有的权利。西方思想家把言论和行动区分得很严格,对说话,也是对言论给予了极大的自由空间,言论自由在他们那里也形成了传统。 各说各的,各听各的,各信各的。谁也不应该、也不能强求他人信什么、不信什么。 在西方思想家那里,自由是人们与生俱来的一种基本权利。说话“对”与“错”的认定,是个人主观的感觉。对另一个人言论封杀、剥夺,会被认为是对人家权利的侵犯。尊重维护别人说话的权利,人人都有了说话的权利。 世界上如果还有绝对真理的话,那么这个绝对真理就是:没有绝对真理。 十 我发现自己长期纠缠于“对”与“错”争论之中,同时也发现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或者“我们”是对的,经常指责别人或者“他们”是不对的。这说明自己没有与别人平等的理念,而且努力使自己处于高人一等居高临下的位置。因此,“偏激”就在所难免,怨恨也由此生发,和谐就没有根基。由自由出发,前方是平等。 十一 一个人的历史,可以映照人类的历史。 过去的已经不可逆转。我认识到自己过去的愚昧、无知,为文的装模作样、装腔作势。 我将改变自己。我不再会企图改变别人。至此,我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我为此沾沾自喜。 3 E2 o5 A2 j' u8 h: V,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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