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童年的马叽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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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童年的马叽遛
“正月十五闹元宵”，一个“闹”字反映了中国传统元宵节的热闹浓郁气氛，也道出了元宵节与其它节日的不同之处。我小时候喜欢过年，更喜欢过元宵节。年一般都是在家里过，元宵却在家外过。我土生土长在汝阳县城，元宵节里占了不少一饱眼福的光。白天，县城大街上敲锣打鼓、踩高跷、扭秧歌、玩火龙、耍狮子、打秋千等，人山人海非常热闹。晚上，县城大街上到处灯火辉煌，放礼花、放起火、观灯、猜灯谜，男女老少摩肩接踵。如今县城越长越大，越长越高，平日里到处都是溢光流彩，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特别是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儿童玩具，就勾起了我对童年无限的情思，新旧对比竟使我满眼泪花，感概万千。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十多岁时，整个县城的人们基本上都是种地为生，家庭贫富都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是黄土墙青瓦房，经济拮据，穷的叮当响。每逢元宵节到来之际，我和我的小伙伴建阁、建生、建峰、建中等，为了弄钱买甜杆吃（甘蔗），买起火（烟花）玩，买琉璃卟噔吹，在元宵节前夕，就凑在一起，做一种儿童喜爱的玩具马叽遛（泥糊蝉）卖钱，再买甜杆、起火、琉璃卟噔自己喜欢的东西。
俺汝阳有一种昆虫，在炎热的夏季从土中爬出来，蜕去最后一层皮，舒展出翅膀变成成虫，爬上高高的树枝上鸣叫，这种昆虫就是蝉。蝉在汝阳的方言中叫马叽遛，马叽遛利用翅膀振动传播的原理发声的。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用小竹棍、牛皮纸、马鬃、泥土、浆糊、松香等制成玩具马叽遛，发声和蝉鸣一样。在那个文化生活贫乏的年代，过元宵节时，孩子们最喜欢玩马叽遛，聚在一起就是摇马叽遛奏出热闹声，给沉闷寂静的乡村带来了喜庆，给单调枯燥的村人带来了欢乐。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为做马叽遛，元宵节前一放假，就到到城外用小竹篮，回白土，过箩筛细。再到生产队的弹花铺找点废棉花加入白土中，兑水揉合成泥团。然后，赶成一麦粒后的薄片，用刀切成1至2公分的泥条，再将泥条两头对接成大拇指粗细的小泥圈。泥圈干后，用浆糊将牛皮纸粘紧在泥圈上，一头贴实，一头空着。小伙伴建生将牛皮纸上，绘画上彩色图案。建中负责将牛皮纸中心穿一个孔。建阁制作小竹棍，在小竹棍上涂抹过松香。我和建峰则到大街和铁匠炉转悠，寻找马匹，拽马鬃（马尾巴）。马鬃又细又长，而且柔韧，非常结实，是做马叽遛的必用材料。
乡下人赶马车进城装货和卸货时，都会将马卸套，拴在大街旁边的电线杆上、树上。但拽马鬃可不那么容易，当生人一接近马，它就会“咴、咴、咴”嘶叫，并打圈趵蹄子，可吓人了，所以想接近不太容易。我和建峰都因为拽马鬃，被马踢翻过，甚至被踢飞几丈远，迭的嘴鼻流血。后来我和建峰有了些经验，他在前面先给马弄几把秆草喂着，让马吃草放松了警惕。我从马马屁股侧面悄悄接近马尾巴，老远扎着弓步，然后趁马不注意，突然噌一下子扯下几根马尾就跑。马伸出腿踢时，我已跑远。有时被车把式发现了，我和建峰会心惊胆战，低着头被车把式吆喝训斥一通。拽马鬃最安全的是马在铁匠炉钉蹄掌，马被五花大绑掀倒在地，任铁匠随意修蹄不能动弹。这时，我和建峰则蹲在马旁装着看热闹玩耍，趁车把式和铁匠干活不注意时，偷偷拽几根马鬃，装进衣服布袋里。
马鬃到手后，飞跑回去，向伙伴们表功炫耀一番。接着我和建阁、建生、建峰、建中等一起动手，将一根马鬃对折，穿过牛皮纸上的小孔，与牛皮纸固定。马鬃另一头打活结套在涂抹过松香的小竹棍上，手握小竹棍另一头挥动旋转，马鬃和涂抹的松香摩擦，这种摩擦通过马鬃传到牛皮纸上产生共振，发出吱吱吱吱的马叽遛（蝉）的声音，马叽遛就算做好了。等做到二三十个 ，就拿到大街上，手摇着马叽遛叫卖。一个马叽遛卖2分钱，等攒够几毛钱，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高兴的赶紧买甜杆、起火、琉璃卟噔。那时真穷，我和小伙伴们想买心爱的玩具，那只能是做梦。
一元复始，大地回春。如今我国社会主义建设成就巨大，城乡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鳞次栉比的商店、超市，琳琅满目的商品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和我卖马叽遛的童年生活相比，真是天上地下。元宵节天上皓月高悬的夜晚，人们点起彩灯万盏，共吃元宵，合家团聚，其乐融融。这时候我总会激动热泪盈框，祖国变化真大。
汝阳县民政局 褚建明

海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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