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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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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3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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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河南洛阳
五、母亲的心愿
文章写到这里,不能不提我的母亲。母亲是政治的牺牲品,我也是政治的受害者。据老人们讲,我原本兄弟三人,我是老二,父母离婚时(五十年代末)全都判给了父亲,由于母亲和外婆太想我们几个孩子了,要求要抚养一个,经协商让老大去她们跟前,但天有不测风云,在她们抚养老大时,老大患上了抗状儿(麻疹)病,经抢救无效夭折了。为此,母亲和外婆气病了好长时间。为了安抚母亲和外婆的情绪,又把老三、我的弟弟领到了她们跟前,然而灾难再次降临,老三也得了同样的病,连续发烧不退,没几天也被夭折了,唯有我在老姨家长的很好,这回母亲和外婆彻底崩溃了,她们见到我长的白胖健壮,从心里内疚、自责:“咱咋这么不会带孩子哩”。
父母刚离婚的那几年,我还能见到母亲,由于兄、弟的相继夭折,母亲更加想念于我,经常到学校来看我。记得有一次,我在教室里不小心把同学的墨水瓶弄打了,那同学就把我给打了,母亲听说后,买了一瓶墨水来到学校,找到那位同学赔了墨水又给他教育了一番,当时我就想:有妈就是好。但不知是哪年哪月(大概是六十年代初),母亲跟随后来的丈夫去了陕西,从此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十多年后的一天,我在部队突然收到一封来自陕西省某县的信,打开一看,啊,是母亲,是母亲给我写的信,其主要内容是:“我想念我的儿,我要见上我儿一面,我死了也就心安了。儿啊,你给我寄点路费,我要去看你”(后来得知她是从老家亲友那里了解到我的地址)。从信中可以看出,一是母亲想念我,二是母亲生活不宽裕。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该怎么办?翻来覆去想了一夜,要知道那个年代正是突出政治的年代,我已被列为党员培养对象,耳边又不时的回响起父亲的教诲“不要给她们来往,对你的前途不好”。第二天我就给母亲回了一封、现在看来是很幼稚、很无知、且让母亲很伤感的信,其主要内容是“我现在生活的很好,我正在要求进步,请您不要打扰我”。信发出后,觉得有点不妥,接着我又写了一封,内容大概是“我现在很忙,部队训练很紧,你暂时不要来,以后我会去看你的”,从此母亲再也没有来信。
又过了十多年,转眼到了1991年春天,我已转业回到了洛阳,我想起了母亲,母亲虽然没抚养我几天,我也没享受到多少母爱,但那不愿母亲,也不是母亲的本意,她是无辜的、也是无奈的、更是那个时代的牺牲品,上辈人的恩怨不能让我们背一辈子,她毕竟是我的生身母亲,这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于是,我从其他亲友那里找到了母亲的具体地址,给母亲写了一封信,主要内容是“如果能联系上,我们准备去看你,并寄去两张我和爱人、孩子的照片”。母亲接到信,激动万分,见人就说“我儿子要来看我了”,等到母亲回信后,我决定到暑假期间去看她,以了结母亲的心愿。
1991年7月的一天,我带着爱人和孩子,踏上了西去的旅程,从西安下火车后,又乘公共汽车,一个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陕北某县,老远看见母亲站在门口迎候我们,我走上前去,紧紧握住了母亲的双手,20多年了,心里像打破了“五味瓶”,不知道是啥滋味,也不知从哪里说起,我仰望着母亲那苍老的脸庞,半晌说不出话来。但我没有哭,长期的挫折和独立的生活,长期的没有父爱、没有母爱,我已经习惯了,我也坚强了。吃过晚饭,我与母亲开始了长聊,从老姨家聊到我上学,又从上学聊到参军入伍,又从部队聊到转业回洛,以及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情况,我请母亲放心,孩儿已经长大,艰难已经过去。我也了解了母亲的生活情况,虽然不宽裕,但还过得去,母亲见我们的到来,心情格外愉快,每天想法给我们做好吃的,我在那里住了十多天,假期到了,我要走了,母亲的眉头又皱起来了。那天早上,母亲早早起来为我们做好了饭菜,吃过饭母亲恋恋不舍地把我们送到了公路边、送到了汽车站。车来了、上车了、车开了、走远了,我回头遥望,母亲还站在原地不停的挥手,我把头伸出车外大声喊道“回去吧,我会来看你的。
转眼到了1997年5月,一天下午我突然接到一封电报,“母病危,速来。”我的神经“咯噔”一下,我想母亲的病一定很重,不然他们不会告诉我,我立即去车站买了第二天早上去西安的车票,当我第二天下午4点多钟赶到时,母亲已于上午咽气了,而且已经收敛进了棺木。据他们讲,母亲是因脑溢血病倒的,母亲在弥留之际,喊着我的名字,一直在等我,终于没有等到我的到来,她太累了,她实在坚持不了了,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了,我哭了,我趴在棺木上放声痛哭了,“母亲,儿子来看您来了,儿子来晚了,我知道您太累了,您安心休息吧,您不要牵挂,我会好好地生活的。埋葬了母亲,我又在那里住了一周,给母亲过了一期才返回 。
2000年5月,母亲去世3周年,我又乘车前往,给母亲过了3周年祭奠活动,尽了当儿子的最后一点孝心。
有时我在想,父亲是1996年5月去世的,母亲是1997年5月去世的,整整相差一年,是不是父亲把母亲叫走了,他们放弃了前世的恩怨,后世在天堂相会呢?我想可能是吧,但愿他们在那里和好如初,永世相伴。
后记:
撰写这篇回忆录,是我多年的心愿和梦想,今天终于完成了。我始终坚定一个信念,好人必有好报,付出必有收获,风雨过后见彩虹,和谐善良人人颂。同时对抚育过我的亲友们表示深深地感谢与怀念,对那些关心帮助过我的好人们表示深深的祝福,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由于水平有限,文章里还有不少错误和问题,敬请老师们评头论足,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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