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给你写封信 |（河南）李红军

豫偃李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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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m- Q6 l- a+ R       很多年前，我走过偃师县城民主街靠近火车站的一家音像店，偶然听到一首歌曲的开头两句：“很想给你写封信，告诉你这里的天气……”那个时候，我还没写过信，只知道信是写给远方的朋友或亲人的。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这首歌名叫《你是我的唯一》，只知道歌手是巫启贤。

. _+ d; q6 z  x( z, [       这歌唱得如此平淡，却又如此神奇，彷佛有一种从魔方中抽取出来的力，把我的双手吸引，让我拼命想要抓住一封信。可是北京、上海、天津，都没有我家的亲戚。我仅有的朋友，就是一帮初中的同学。我用不着信啊！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这首歌的开头吸引。后面唱的什么，我已经不需要记住，仅仅这两句已经让我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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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不是歌德小说《少年维特的烦恼》中的维特。可是，这首歌，这两句歌词，是少年时代的我产生的忧郁的根源之一。尽管它诞生自流行音乐这种通俗的社会文化的土壤，但它的回响或者说余韵，却令我从少年到青春的漫长过渡期里，为之沉醉不已。我从日常的成长中抽身出来，寻找一封信的另一端，或者日子的另一端，仿佛有一个人在翘首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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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都知道，天气，这可是写日记时开头必备的描述要素。而把天气状况放进信中，试问：有这个必要吗？除非写信人和收信人不在同一座城市。因为，处于同一座城市，意味着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很少有同一座城市这个城区下雨，那个城区不下雨的情形。除非那座城市特别大，是超级城市。要知道很多时候，我们与陌生人或者熟人聊天，大多也是从天气开始的。

       天气的挑明，是否意味着情绪的起伏和张扬？意味着情感和思想的切入口？我仔细揣摩着这两句话，想把天气写信告诉远方的你，说明天晴时想你，下雨时也想你，下雪时更想你。信件，天气，这两件事的有机结合，才于平淡中，见得神奇。这不是没话找话的伎俩，而是有话垫话的前奏。我们被天气包围，被歌曲包围，被信件包围，我们的心才变得柔软，而不是僵硬。

       长大后，我有幸遇到在镇上上班的你。从县城到你的小镇，坐公交车或者骑摩托车，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邮车可能比这个更慢一些，不过，我们依旧乐于选择写信的方式进行交流。我发现即便生活在同一个县，从县城到镇上，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我们仍然会把天气等琐碎到不值一提的事件，写进一封封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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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提到了永远。我在信中说：我会永远给你写信。我不怕这种通讯手段落后，也不怕这种联络方式繁琐。你很欣慰，因为能定期或者不定期地收到我的信。我也同样。我们就这样鸿雁传书，一晃就是七、八年光景。中间分分合合，跌跌撞撞。时光的背景中，夹杂着提笔写信，粘贴邮票，投入邮筒；收到回信后，撕开封缄，灯下展读，回味字句等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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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早已不再写信。每当我想对你说一些心里话，面对面却又说不出口时，第一时间我想到的就是信。可是，我已经懒得去写，我感觉天下所有的邮票，都永远沉浸在秋天，变成了落叶。可是我们在信中曾经许诺的永远，始终没变，我们仍旧躲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抽屉里，不停地写信，听歌，谈论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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