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诗歌打开世界(吕志雄)

问道于心

用诗歌打开世界

吕志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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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认识潘兆民先生，先读其文章，只觉典雅，后识其人，慕其儒雅，今又读其诗集《南岭浅吟》，更觉风雅。而在阅读的过程中，我又感觉，其人之儒雅，其文之典雅，其源泉就是一颗风雅的诗心。

      潘兆民先生喜欢花草，他有一首《莳花》诗：

      群芳春竞发，任意自争姸。

      雨霁花尤丽，风吹草愈卷。

      纤纤抬手弄，妙妙彩衣翩。

      目极千般美，归来笑凤仙。

      在莳花的过程中，他感受千般美，并把这美融入身心。他在注释中说：“居宅没有花草，主人庸俗易老。”“莳花弄草，不仅能够绿化家居，而且可以放松心情。”“做不到林和靖的洒脱，却能够买上几盆绿色，听花草打开慵懒空气的声音。”其实把莳花变成莳诗，更是潘兆民先生生活的写照。在这部集子里，他几乎穷尽了所有古典诗歌的体裁，乐府、五七言律诗、词、曲、对联，乃至曲度式一言至十言诗。可以看出，他像莳弄花草一样，也在日夜莳弄着诗歌，诗歌让他感受千般美、创造千般美，也为他打开空气、打开世界。

      诗歌的花草掩映着孟津的山水，孟津的山水也被潘兆民先生重新安排，把本有的诗心、诗境、诗情都展现出来了。他为孟津老十二景观的每一景都写一首诗。这些诗歌让我这个孟津出生的人都慨叹错过了太多神姿仙态、如情似梦的老家山水，生了回家细细游览的冲动。看他写《夹滩渔艇》：“濛濛细雨洒山川，浩渺烟波水打船。扣楫渔翁簑笠湿，一声长啸一重天。”对家乡的热爱之情，让他为家乡再造一重青天。潘兆民先生与孙顺通老师、李根柱先生一起，定义了孟津新的十二景，这一回，绝句已不足以表达情感，只有用典雅的七律了。看他的《浪底飞龙》：

      邙山峡谷水汹汹，万里波涛一坝封。

      南北通途铺锦绣，东西故道吐双龙。

      倾流卷起千堆雪，雾气腾飞五彩虹。

      此境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时重？

      小浪底水库建设，给家乡带来太多变化，河成湖，山作岛，大坝起飞瀑。这一切的变化都被潘兆民先生用诗歌展现出来了，而山水也因潘兆民先生的诗歌有了灵性。“水送船移芳草渡，侧峰倒蘸舞华年”，霞院神光是要给孟津人美好的年华，“洁净无瑕还剔透，谁教玉雪落人间”，会盟的梨花展示着孟津人洁净无瑕的心灵，“霜天万树依然绿，菊月花荣草未凋”，河阳秋浦在塑造着孟津人坚韧的品质……经过潘兆民先生诗歌的洗涤，孟津山水更加纯粹，更加美丽，山耸树精神，水流无限情。

      “人者，天地之心也。”潘兆民先生这本集子中，有大量写孟津人物的诗歌。既吟咏历史人物，又写当下孟津人物。一首《孟津史诗》，写孟津历史，也把与孟津有关的人物搜罗个干净。当代人物有我熟悉的，也有我不认识的，但读这些诗歌，一个个人都巍然站在我面前，或和蔼或严肃或亲切，但其形象都是诗歌的、艺术的。孙顺通老师既是潘兆民先生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写孙老师诗，透着敬仰：“门墙硕果安天下，园圃芬芳誉孟津。著作宏论通四辩，诗豪文墨出三神。”这样的诗歌是赞颂，也是写实，让我想起孙老师教我古文的那堂课，只一堂课下来，我觉得古文通了，再难的古文我也能读了。李根柱老师我接触得多些，看到“世誉盛名李半仙，半人半鬼半疯癫”这样的诗句，又想回孟津再同李老师一醉，听他背易经讲八卦。然而，看这些诗，我总觉得潘兆民先生写的不只是现实中的孟津人，而是借人物以布道。“只为生民而立命，但求社稷亦成全。”“上情追溯求真理，下事刨根为庶民。”“筹资办学归于义，济世安民德及天。”这样的诗句激荡着连绵不尽的家国情怀，激励人们担起社会的责任。

诗歌的花草在潘兆民先生的生活中滋蔓，生活的点滴也就染上诗歌的光彩。咏传统十大雅事的诗，读来让人俗念顿消。看他的《焚香》诗：

      雅室点尘香，青烟绕画梁。

      潜移忘俗虑，默化似仙乡。

      敬畏忠天地，端居效世昌。

      乾坤容我静，名利任人忙。

      香烟缭绕，诗思悠悠，正如他注释中所说“一炷烟中得意，九衢尘里偷闲”，何其淡泊雅致！诗是生活，生活是诗。到乡间与人一次对话，便觉“渔樵聊趣语，世俗具茫然”；一次欢饮，便有了自嘲式的旷达，“野味穿肠图一醉，对酒当歌，但享山珍味。大腹便便终不悔，蛮腰虽小人憔悴”；看到疏梅初绽，眼前便是一亮，“乍暖还寒处，犹如一梦醒”。诗人间酬唱自不会少，争论也常用，一首诗用了词语“火树银花”，被朋友哂之以“滥”，则有反思，亦有坚守，故而就进入“元宵不夜天，‘火树银花’滥？料峭此春风，诗心明又暗”的思索状态。一花一叶引情思，岁首年尾惜流光，被诗歌打开的生活，多姿多彩。

      中国传统文化讲求诗教。潘兆民先生应是诗教的拥趸，从咏《二十四孝》，到每首诗词里修己达人的情怀，无不是以诗达道，既是美育又是德育。走进《南岭浅吟》吧，在华美诗句的抑仰顿挫中感受美的韵律，从或恢宏或秀丽的意境中感受人生的博大，感发家国情怀，砥砺奋发的意志，与潘兆民先生一起在人生的风雨中淬炼出优雅的步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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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吕志雄，河南洛阳市孟津区会盟镇吕村人，1968年生，1987年从家乡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中国文学专业，大学毕业先后在郑州晚报社、河南日报社工作，现是《河南日报》高级编辑，著名时政评论员，作家、编剧，曾参与大型系列评论“以领导方式转变加快发展方式转变”撰写，为30集电视剧《花开时节》第一编剧并参与演出，发表有大量新闻评论和文学作品。

石在

问好老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