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伴儿的小锄

李凯斌 · 发表于 2021-11-17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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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儿的小锄

李凯斌

老伴儿有一把小锄，宝贝一般，却丢了。

那一天和忘年交朱占波夫妇，还有“中国好人”苏铁桥，到他们老家西岭去薅野韭菜，下山才发现小锄不见了，当时老伴儿嘴里说丢了算了，可脸上分明有点舍不得。占波和铁桥见状就又返回去寻找，无果，只好返回。

那一天收获颇丰，薅得一大捆野韭菜，微辣、微酸、微甜，说是“山珍”毫不为过。占波还据此写一篇散文《野韭菜》，刊登在《新孟津》报上，引来不少读者。老伴儿看到报纸也很高兴，只是喃喃地说：“就是小锄丢了！”

占波听见了，说：“那小锄一头锄地，一头剜菜，小巧玲珑，使唤着得劲，我找人照样子打几把！”

占波竟打了五把，我连忙送给老伴儿一把。老伴儿拿在手里端详，又摩挲许久，却说：“这和我在厂里打的那一把不一样！”

老伴儿这么一提“厂里”，我忽然意识到，这小锄对于她还真一些特殊意义呢！

老伴儿原是一家国营厂的工人，厂子红火，老伴儿也红火。后来工厂没有了，老伴儿回来了，她就是带着这把小锄回来的。回来的老伴儿常常带着这把小锄到田地里挖野菜，挖完野菜就宝贝似地放在阳台上。这把小锄仿佛刻印着她火红的工厂岁月，也寄托着她的退休生活，就是她的宝贝！

占波眼睛湿润了，说：“重新上山找回来！”

重新上山找回来谈何容易？我们去的时候先是土路，接着小路，后来无路，就在灌木丛中摸索，亏得铁桥挥镰开道才得以前行。这样攀爬十多公里后才到了突兀的西岭，铁桥说野韭菜在岭上。已经年逾七旬的我和老伴望着陡峭的西岭却步，占波他们安排我们留下等候，他们继续前行。大约两小时后他们返回，占波说：“亏得你们没去，离这里还有好几里，净是悬崖，野韭菜就长在峭壁间！”

回想这场景，如果再去寻小锄无疑又是一次“长征”，我劝占波千百万别去了。然而几天后，占波突然把老伴儿的小锄放在了我的面前，说：“可找到了！”

我大吃一惊，说：“你真的又去找了？”

占波说：“铁桥去找了一次，没找到，我说你真笨，我去。这不找到了，还在那崖壁坡上！”

这回轮到我的眼睛湿润了，说：“你们几次爬山越岭，多累啊！”

占波说：“这把小锄跟了老人家几十年，留着老人家青春的影子，也是现在生活的伴侣，有了它老人家过得充实。只要老人家生活充实，累点怕啥？”

是啊，如今老伴儿又拿着她的小锄去挖野菜了，仿佛又年轻了许多！

2021年初冬

作者地址:孟津区广播电视台电话:139492136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