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腾腾的油馍头

蔚蓝英姿 · 发表于 2021-3-15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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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腾腾的油馍头

文/微澜

油馍头是一种油炸食品。它类似油条的做法，可外形犹如圆圆的蛋糕，外焦里筋，咸香可口。

第一次吃油馍头，那是在四十多年前，我们新婚后第一次回河南省新乡市长垣县（现为长垣市）的婆婆家吃的。当时的农村生活比较艰苦，离县城15华里，家里最好的招待就是炸油馍。

吃过早饭，婆婆系上围裙，挽起衣袖，挖了两瓢面倒入瓷盆内，按照一斤面二钱盐，二钱碱，二钱矾的比例，一边加温水，一边搅拌。搅拌成糊状为好，盖上锅盖醒发半个小时后，便是一场漂亮的摔打。

婆婆用手蘸一点清水，用手指沿着盆边，挑起面糊，摔下，再挑起，再摔下……我在一旁偷笑，多像小孩子摔泥窝窝。经过多次地摔打，再次醒放……面糊发酵了，表面上鼓起很多气泡。婆婆说，发好了。这时千万不要再翻搅摔打，不然会破坏面糊里的空气，炸出的油馍头不喧腾。

开始炸了，平底锅里放浅浅的油，说具体一点，就是有二指深，能淹住半个油馍头那样的深浅。油热了，只见婆婆探着腰，伸着胳膊，一手拿一根筷子，像绕线团一样，上下绕两三圈，两手一夹，猛地一提，揪起一团面糊，两根筷子相互一拨，将面糊的下半部分慢慢放入油锅，一阵“刺刺啦啦”响起，很快一锅底摆满了。油馍头的底部变成金黄色，上半部分发泡鼓起，用筷子夹住中间，将油馍翻个身，再炸至金黄色。

出锅的油馍头一般高，一样大，个个金灿灿，喧腾腾，十分漂亮，掰开一个，上下通透的气孔，散出的香味直扑鼻孔。婆婆炸好一锅，续一次油。不断地炸，不断地续油，使锅里的油始终保持原来的水平，保证了炸出来的油馍头，都是使用“新油”的状态，这样既健康又好吃。

我看得入迷了，丈夫撺掇我，说：“你试试？”我想，那有啥难？接过婆婆手中的筷子，学着婆婆的样子，到盆中绕面糊。我不是绕多了，就是绕少了，扯老长，揪不断，放不到锅里……看得婆婆直着急，她没说我，没笑我，手把手教我，对我说：“无论做啥事，光看不行，要下手做，还要在做的过程中总结经验，捂出它的道理和技巧。”

做好了。我们端一筐喧腾腾的油馍头，盛一大碗酸汤，坐在院里的树荫下，吃啊！笑啊！有人性急，一筷子扎好几个，大口朵颐；有人斯斯文文，蘸点蒜汁，细嚼慢咽；婆婆干脆把油馍头泡在碗里，连吃带喝……真香啊！
丈夫对我说，炸好的油馍头，又焦，又香，又软。放凉了，变硬了，不好吃。若下一顿吃，或改天吃，甚至存放三两天后再吃，那要放到蒸锅里馏热再吃。油馍头就又变得更加绵软、筋道，香喷喷的，仿佛变成了另一种别具风味的，更为鲜美的东西，甚至比刚炸好出锅的油馍头，还好吃呢!
现在，我们家偶尔也炸油膜头给儿孙们解馋。不过把碱、矾换成了安琪酵母粉，把平底铁锅换成不粘锅。但家乡的味道，娘的身影，不曾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