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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院子里有一棵皂角树，不知道它有多少年岁。哥哥说他小时候就抱它不住了，爸爸说他小时候它就在那儿了。( g! C/ c- p2 E3 t! G" G- o7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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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角树的树干粗壮敦实，钢筋混凝土柱子一般，稳稳地扎进土里，任凭风吹雨打，自是岿然不动，常让人忘记它是有生命的植物。唯有主干之上繁茂的枝叶，提醒你它是做为树的形象而存在的。% O" S3 p+ V d& X; J0 f
) ]+ s( H+ X" r6 `5 ?% f 皂角树庞大的树冠，蓊蓊郁郁，浓荫遮蔽了半个院子。因为它，我们家不再建房，这样，就形成西边是房，东边是树的不对称布局。我们把半个院子留给了皂角树，也把欢声笑语留在了童年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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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O8 ]9 s2 J" O3 P 春天，我和小伙伴在树下踢毽子、跳皮筋。一阵风过，黄白色的皂角花扬扬洒洒，我们就在这花瓣雨里嬉戏。夏天，我坐在树下的凉阴里咬着笔头写作业，长长的午后，长长的光阴，知了在头顶长鸣，干扰着飘忽不定的心绪。秋天，树上结满皂荚，看着它慢慢由翠绿变成褐色，一串串低垂着，仿佛随时可以坠落下来敲一下你的头。隔壁三奶奶来了，欢喜不尽，惊叹皂荚的繁多。我拿来一根长柄钩子，从树上钩下几串皂荚给三奶奶，她说要用它洗被单。冬天，树叶落光了，黑褐色的皂荚独自挂在枝头，一嘟噜一嘟噜，没有谁像它这般果实累累。" E# {1 f. O# Y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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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角树下的秋千是爸爸的创意，劳苦功高的是皂角树。爸爸用两根木头交叉固定成一个支架，把横梁一端搭在支架上，另一端搭在皂荚树的树杈上，横梁上套上秋千板，各部位绑扎牢固，一个小型的秋千就完成了。寒假里，天气晴好的日子，皂角树下阳光一片，坐在秋千上眯着眼遐想，悠悠荡荡，把童年的时光挥洒。5 n" u" k8 |& n; `0 S" w( \# u.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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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和爸爸哥哥回老家了一趟。老家久无人居，一派苍凉。石榴树被人移栽走了，花椒树干枯了，桃树也死了。唯有皂角树依然高大，树冠依然茂盛。由于经年的落叶堆积，树下松软的像铺了地毯。满地皂荚，诉说着皂角树不曾停止过的孕育，让人顿感生命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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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8 F6 S+ M* n) C 皂角树没有漂亮的花朵，没有艳丽的身姿，它只有不息的生命力，无论风云如何变化，只管义无反顾地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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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f/ S0 ~( K, A2 ^+ e 皂角树像一位沉默威武的老兵，守护着这个老旧的院子。它曾经看着爸爸外出读书、工作，又看着我们一个个考上大学，离开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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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8 y4 S) L5 ]8 q+ f 三奶奶没有再来寻它去洗衣服，我们没有再夸赞它的绿荫，也不再吊在它的肩上荡秋千。它早已离开我们关注的视线，守在一棵树的空院里，花开花落，年复一年，悄悄刻画着生命的年轮。, X* T& {. s&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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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上去合抱不住，哥哥找来皮尺测量，然后用粉笔在房檐下的砖墙上写下：某年某月某日，距地1.6米处，周长1.98米。 K# `# J0 K i$ F- b2 v
& t, F* J, b t7 T! c! v8 Z 也许为着明年再来的测量，皂角树会更加拼命生长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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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5-13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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