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黄杏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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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黄杏熟了

                                                                                         李国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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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清早，驱车回了趟老家，此刻天气凉爽，布谷欢唱，麦香扑鼻，满心欢喜。

   我独爱聆听夏风的声音，嗅闻夏果的味道。这不，邻居八十岁的老嫂子，看见我风尘仆仆的归来，迈着小碎步走来，“兄弟，你咋舍得回来了！”，“老嫂子，麦子该熟了，回来看看！”，一阵寒暄后，她用力抬腿挪上石桌，拽着一根碧绿的杏枝，麻利地摘下一捧杏子，使劲朝我手里塞，“别见外，三月杏花开，五月能吃杏，杏性急熟的快，赶快尝尝鲜！”，“老嫂子，我可真吃了！”，我顺手拿起了两枚杏子，轻轻咀嚼嚼，甜如蜜，酸如醋，闭着眼睛只伸舌头。

      老家牛王庙三道岭李家庄，盘踞于绵延的北邙之巅，山脚下有条潺潺的小清河。旧时，大队财力匮乏无力引水上山，岭上是望天收的“漏斗地”，岭下是人见人爱的水浇地，吃住状况可谓一山不同天。李家庄是一个260人的自然村，但缺少调味的蔬菜和果树。尤其这棵“明星杏树”，枝蔓发达，大年可结百十斤杏子，小年能结约四十斤杏子。物以稀为贵吧，尝鲜解馋，抚慰味蕾，大人小孩没少惦记它。

       这棵杏树的颇有来头。我上小学二年级时，老嫂子的丈夫干着生产队长，因他开办砖厂有功，助力盖起了大队小学的教室和操场，大队推荐他参加公社先进个人表彰会，公社奖励他二十棵杏树苗让试种。天道酬勤，老嫂子家的杏苗试种成功，熬过五个年头，它长到一人多高，树冠呈蘑菇状，先叶后花、坐果几十个，自家人到没吃几个杏子，除了大风刮落和鸟叨虫噬，半生不熟时，大多都被淘气的学生娃偷摘了，真可惜，糟蹋的远比吃得多。

      我和几个好闯祸的同学，对麦黄杏觊觎已久。有次，趁老嫂子去王良街赶集的间隙，用棍子和石头暴击驱赶家犬，合力地晃树棍敲或叠罗汉“杀生”，半生不熟的杏子塞满了口袋，走路样子极像象唐老鸭。刚巧被老嫂子赶会回家撞见。我们自知理亏，呈鸟兽状逃离，事后被老师和家长提耳面斥，受到烈日下罚跑大操场10圈，每人写下300字的深刻检查，并郑重地按上鲜红的小手印，个个象泄了气的皮球，恨不得找条地缝逃遁，至今脸上还火辣辣的发烫。

       “兄弟，你又在想小时候偷杏的事吧，那时候人穷啥都稀罕，现在不看也没人偷！”，“老嫂子，是呀！现在条件越来越好，三餐四季看营养，那都是老黄历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调侃戏说，流露出满满的自信和幸福。

      回首凝思，芒种雨水较多，日照风刮的加持，布谷鸟鸣的催收，山坡碧绿起来，麦粒浆满饱胀起来，杏子渐渐退掉青青的衣裳，也膨大金黄成熟起来，黄的可爱，醉的诱人，成了李家庄独特天然的美味。

      黄河东流去，真情藏不住。如今，安全干净的自来水已引水上山，欢快的农家乐响彻村文化大院，金色的麦浪跳着新时代的摇滚，麦黄杏飘着的沁人心脾的果香，乡亲的笑脸象杏花儿一样生动有趣。

邙山窑洞

俺家的杏也该熟了，回家看看，一饱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