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故事* 一个没有解开的迷

LIJU · 发表于 2020-3-12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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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故事*

一个没有解开的迷

1956年，洛阳第一拖拉机制造厂建厂工地热火朝天。厂房南边，有一个职工食堂。俺们村70多岁的张四营老汉，经常来这个食堂，洗碗刷盘，略略扫扫，很是勤快。管理员和炊事员都很喜欢他，该吃饭时让他吃饭，傍晚走时还让他担走一担恶（泔）水回家喂猪。

有一天，张老汉正担着泔水出食堂门，一个骑自行车的人突然到他眼前停下来，对他认真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进食堂问管理员，这个老汉从哪里来？叫什么？问后才知道这个老汉叫张四营，涧河北邙山人。

骑自行车这个人正是车间宋书记。宋书记交待管理员，以后不要再让张老汉干活了，食堂里的剩饭剩菜无偿让他担走。每次来让他吃顿饭。饭钱记到宋书记账上。

第二天，张老汉又来了。管理员对张老汉说起宋书记交代的事。张老汉一听愣了。他想去见见宋书记，但宋书记已出差了。

晚上张四营老汉回到家里，躺在床上反复寻思，这个宋书记究竟是谁？他咋会认识我？对我这么好……

他突然想起在洛阳解放前夕的一件事。

解放前他常牵着毛驴在洛阳老城西北苗南一带赶脚。有一天天快黑时，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突然从陇海铁路上翻跑过来，慌里慌张说要到孟津常袋去，“价钱好说”！说话时他眼还不断向身后看。

骑上驴后，张四营有时在前面牵着驴，有时在后跟着，朝邙山西北方向走去。走了十几里，过了水泉村后。骑驴的人话多了起来，问长问短，很家常。到了孟津常袋村北边，那人下了驴，问张四营叫什么？张四营说了说名字。那人说：“张大爷，我今天没带钱，以后偿还”。说罢，很快消失在西北方向的夜幕中。横水西北是八路军的驻地，那人可能是八路军的地下工作者，出洛阳城时怕是有人追赶……

事情已过去多年，难道宋书记就是这个人？……

一个多月过去了，宋书记出差回到食堂，问及张老汉的情况，管理员说这些天没有来，有邙山人来担泔水，说他已经不在世了。听到这个消息，宋书记猛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也没动，两眼霎时流出了泪……

坐了很长时间，宋书记清算了张老汉的饭钱，默默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