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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中的远方 静言 “剑外忽闻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尽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这首诗被益为杜甫“平生第一快诗”。诗人听到平叛安史之乱的胜利消息,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冲口而出;那种急于返乡的欢快之情跃然纸上,满篇一个“喜”;喜不自胜,脱口而出,感情爆满,口语诗化,热烈地感染读者。我也是在诗中知道了“襄阳”,它贮存于记忆深处,成为一种远方。 今有机会身向襄阳行,自然兴奋有加,驶行路上默背此诗数遍,复念襄阳几回。 襄阳古城不大,却很严谨、祥和。高大、厚实、雄伟、壮观的城墙环围古城。城内没有高楼,房屋大多是多层,最高的也不过五六层;街道有直,有斜,并不宽阔;旧旧的民房、单位小区、干休所、机关院……罗列于街道两边,放眼望去一派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格局与风貌。城中有一条躺倒的看不到底边的梯形“曲巷”,梯形上边坐落着一座清代王府,红墙灰瓦,府门紧闭,围墙森森,映射着城市的古老与沧桑。王府的位置应是古城的中心位置,中心街道上树木不多,衢巷不宽。靠外绿化就很到位了,道行树整齐茂盛,树冠葱茏,绿叶白花,清爽素雅,花团簇簇,大气凛凛。问及树名,同伴说,叫石楠。 城中满满的烟火气,街口处地摊罗列,卖菜的,卖小吃的,卖水果的,卖小艺术品的……城中一角是娱乐广场,跳舞的,健身的,打太极的,闲坐聊天的;襄阳城里吃食很丰富,襄阳面独具特色,它也是襄阳的一款招牌。住在宾馆里,早餐肯定有襄阳面,服务员热情地向客人招呼,来一点襄阳面,尝尝味道。襄阳面,有点像武汉的热干面,劲道,耐嚼,有质感,懂得的人说,它是一种碱面。 襄阳古城最引人的去处——米芾祠。 现在的米芾祠建于清代。祠不大,但却玲珑秀丽。祠中有轩榭、亭台、拱桥、流水,无不精致灵巧;有银杏树,古老参天;有青青翠竹,摇曳生姿;有潭中金鱼,成群结队,不可胜数;有喷泉吐莲,水波漾漾;有茶舍明净,微风拂绿;更有碑廊曲廻,书法款款。 祠内有碑刻、书帖二百余碣,其中摹刻的米芾手书法帖45碣,碣碣精品,可谓瑰宝。 我漫步碑廊,流连其中,虽不懂书法,却很享受那种氛围。走在碑廊,就走艺术殿堂,块块碑刻飞扬着精湛、高超的书法、雕刻艺术;走在碑廊,就走在文化隧道,青青石碑镌刻着诗赋、名句、经典、铭文,每一块碑刻都蕴含着极大的文化张力,诱发人的求知欲望和探索思维,或读碑文而感叹,或观书法而思索,或因不识而留疑……总想从中得到些什么,甚或更多;走在碑廊,就走在历史的时光里,它把遥远的古人拉到眼前,让我们嗅到他的气息,感受到他的脉动。 米芾,祖籍太原,出生在襄阳,号襄阳漫士,人称“米襄阳”。米芾能诗文,善书画,与苏轼、黄庭坚、蔡襄共称“宋四大书家”,且书画造诣“镇压三人”。米芾平生于书法用功最深,成就最大,他以晋人书风为指,遍寻晋人法帖,苦练勤研,得其精髓,自成一家。《研山铭》是米芾书法精品中的代表作。国家书画权威机构认定,此帖“下笔挥洒纵横,跌宕多姿,不受前人羁勒,抒发性情天趣,在他的大字墨迹中,应推为上品”。《研山铭》字字珠玑,笔笔难书,启功先生曾说,此生见不到《研山铭》我死不瞑目。米芾的“大字神作”独占书坛900年;在画作上,米芾创立“米点山水”,开创了华夏绘画新技法。 米芾,又有“米颠”之称。据记载,米芾个性怪异,举止癫狂,爱石成痴。一次他到涟水地方上任,迈进县衙大门,迎面见一方巨石,石立竹丛,米芾立即恭敬地下跪揖拜,口称“石兄”,且膜拜不已,弄得一干众人茫然不知所措,皆笑他痴人也。 米芾,增色襄阳古城,诗文书画芳染千古。试问,王爷今何在? 水,有水景;墙,有墙景。有水,则灵动;有墙,则雄伟。一座城市若占其中一样即为有景之城。如西安古城墙,北京皇城墙,都是驰名的景观。有水的城市就更多了,原本城市就是应水而生,因水而旺。然而,襄阳古城得天独厚,二者兼有,景上加景,美上加美。 襄阳古城落座于汉江之滨,又引水成河环护古城,形成了高墙围古城,丽水绕高墙的壮丽景观。高墙巍然,河水潋滟,雄伟与柔美相辅,静美与灵动互映。河与墙之间更是景色秀丽、风光旖旎之地带,也是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场所。河岸樱花缤纷,墙下林木井然,更有曲径、亭台点缀,行走其间,观水中倒影点点,看高墙垛口连连,听人欢、鸟鸣,闻风笑、花落,欣欣然为之陶醉。 一桥飞架汉江,连结新、老两城。新城区浩瀚广博,高楼总总,街道敞敞,与老城隔江相望,仿佛母子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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