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与情人般的词语纠缠不休——文集《猫有九条命》代序 |（河南）李红军

豫偃李红军

◎我为何要与情人般的词语纠缠不休——文集《猫有九条命》代序

（河南）李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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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奇妙的发明与创造。由点、横、竖、撇、捺、提、折、钩这8个基本笔画营造的八面玲珑的八面体，竟然组合出了一个数量高达9万字的庞大的汉字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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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个名叫永的汉字，因动用全身的骨肉彻底涵盖点为侧、横为勒、竖为弩、钩为趯、提为策、撇为掠、短撇为啄、捺为磔这八个笔画，而被奉为习书用笔的圭臬，并以永字八法著称于世。沿着永字八法的阳关大道，我蓦然摸索到柳宗元借山水游记之酒杯、浇胸中之块垒的《永州八记》，即：提为《始得西山宴游记》、折为《钴鉧潭记》、钩为《钴鉧潭西小丘记》、点为《至小丘西小石潭记》、横为《袁家渴记》、《石渠记》、《石涧记》和《小石城山记》。按照永字八法的说辞，再依照我为《永州八记》分配的笔画，完全可以用柳宗元八记中的风景，组合成一个天地之间的永字。

       那么，我们任意拿出一个汉字来与另一个汉字联姻，在不考虑其词汇意义是否成立的情况下，一共能繁衍出多少种令人刮目相看的排列组合方式呢？我虽然是个数字迷，但却是一个数学盲。有位网友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3.8亿×10^36万。（这里的10^36，即1后面36个0，也就是10的36次方：1,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然而，汉语的实际词汇最高统计数量只有50多万个。这说明有些词汇在数学的排列组合上貌似成立，但其实并无汉语言学上的词汇意义，只是徒具空壳而已，刚刚形成就瞬间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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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词语生来倔傲。我把一个人与词语之间的关系称为搏斗。一个人要想与50万个词语搏斗，简直就是蚂蚁憾大树。这里所谓的搏斗无非就是占有它，继而动用它。当我初次使用某个词语，我像字斟句酌的许慎一样，擦亮落在这个词语身上的尘灰，用耦合的心血将它小心翼翼地嵌入一个字与另一个字之间的蜂巢空位，或者一个词与另一个词之间的三叶草空位。当我称心如意地松开手，雕虫的字意联手词意形成句意再形成雕龙的文意，痴迷于此、观望不止的我，就像一手揭掉了蒙面女侠的面纱，使其露出蒙娜丽莎的真面一样，感到一阵阵火辣而刺激的源自古今中外的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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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位没有教过我的老师曾经当着我的面善意地劝导我，你的句子大多数都太长了。我的答辩词是，不长不足以道出我心中的真意。这位老师的意思是如果句子太长，该理发就得去理理发，否则如果类似于卡车装满货物一旦达到超载地步，就会让人不堪其累。这一点我承认，但是我并不想立即整改，起码在《猫有九条命》这本拙作文集里是这样。我的初衷是既然身为一名文字工作者，搭上一生肯定无法当然也没有那种必要将50万个词语逐个使用一遍，那么，采用一个词语与另一个词语甚至多个词语的联姻，来构建词语们变形金刚一样的叱咤面目与婀娜身姿，并抵达道可道、非常道的语言或者文学的初雪臻境与千里洋场，不失为一种星星知我心的有益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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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词语搏斗败下阵来的结果就是结巴舌。我曾经见识过一位与我同样被聘用到行政事业单位从事宣传工作，后来高升为公务员如今已晋级为科级干部的师范院校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一次在我们昔日的日常言谈对话中，迫切需要寻找到一个熨帖的词语时，整个人儿几乎变成半个结巴舌的尴尬而可人的模样。这一幕始终激励、引导着我在与词语搏斗这条道上，必须纠缠不休，穷追不舍，方能大快朵颐，笑到最后那由毅力和魔力共同擎举的烈烈战旗镶金的三条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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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谅我把心爱的词语，以戏谑的方式当作虚构的情人。之所以要与之纠缠不休，是因为我一直深信，借助我与词语构筑的这种情人般的深层关系，可以抵达现实中不存在或者不可能发生的人生秘境或者文学胜景。这中间，当然得依靠情人般的词语与词语之间的互助，而非扯皮。这里，我把词语与词语之间的多重联姻，称之为乱点鸳鸯谱的词语串或者生吞活剥式的词语链。词语串的竹签，当然是龙潜于渊的文脉，而词语链的链条，则是曲水流觞的心血了。

       搏斗归搏斗，溺爱归溺爱。我的宗旨还是借鉴法国作家圣埃克苏佩里的著作《小王子》中，玫瑰花驯服小王子、小王子又驯服狐狸的方式，用他山之石来驯化游荡在水泥丛林中的诸多词语。当然不是采用驯兽师那种皮鞭加兽粮的驯化方式，而是听从心灵的呼唤，安抚灵感的颤栗，直逼象牙塔之上的铂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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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06.27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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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有幸

豫偃李红军

三生有幸 发表于 2023-6-27 14:35

感谢版主的大力支持。从事文字工作，我有两点原则，1、避免空洞无物；2、力避没有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