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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蟹记 ! a9 s+ h# @3 d5 ^/ H
李国民
& {5 O& J1 ^4 e: o 我最喜晚夏夜摸蟹，涓涓溪水透心凉，惬意极了。小时侯，我终于放了暑假，也放飞了久违的快乐。 正是锄草的日子，母亲起个大早，趁天凉快锄玉米地。我挎着半人高的萝头，赶着哞哞叫的大黄牛，边放牛边割圪针草。母亲见我既听话又勤快，破天荒赐我大惊喜：晚饭后，天凉快，人也闲，让二叔带我去响水潭摸磅蟹，蟹喜欢昼伏夜出，暑天戏水摸蟹太爽了！我高兴地手舞足蹈。 夜幕降临，我囫囵吞枣般吃过饭，二叔拿着半截架子车废闸皮，我掂着晃晃悠悠的小铁桶，欢快地奔向4里外的响水潭，这可是孟津八大景之一——石板新篁。 此刻的潭畔仿佛演奏着山村音乐晚会，阵阵微凉的山风吹拂，涓涓细流哗哗流淌，偶有青蛙拍鼓呱呱响，蟋蟀弹琴曲嘹亮，知了亮嗓撩心弦，萦火虫调皮地闪烁着，浪漫极了。 月明星稀，看远不看近。我吃力地高举着火把，火光倒映在溪水中，也映红着灼热的脸庞，跟着二叔赤脚蹚溪，清澈的溪水外温内凉，小脚丫踩着松软的砂粒，不时有鱼虾轻吻脚面，不停地翻动鹅卵石寻蟹，蟹机警狡猾，不太好找。热了掬捧溪水撩身，渴了喝饮山泉水，饿了摘河边的李子吃，舒服极了。 过了半晌工夫，已逼近河清水库大坝， 忽然，二叔直起身子惊呼：”快看，一只大公蟹，大如银圆，后足还长着浓密的葺毛，双眼滚圆有神！”，”二叔，手气真好，伸手即有“，我惊讶道，二叔顺手将蟹抛入小铁桶中，它牢牢钳住截儿水草，我眼瞪着它，它眼瞪着我，对峙片刻，它又在桶底闹腾起来，得意地舒展蟹钳向我示威。 二叔看我如痴如醉，干脆从我手中接过火把和小桶，热情鼓励我独自下水摸蟹，用激将法打消我对蟹的恐惧。 刚开始，我手气不好，又不得诀窍，一番乱翻乱摸，浑水定位不住蟹，再加动作笨拙迟滞，眨眼间几只肥蟹溜之大吉，仅淘到几个纽扣大的海螺，十分的怚丧。 在二叔信任目光的激活下，我改变思路，翻动块块鹅卵石时，快速下手围剿，甚至用石头敲打洞穴，引蟹出洞，工夫不负有心人，摸到了一大一小二只蟹，脚趾间还夹住一只小蟹仔，大公蟹舞钳恫吓，后钳住水草不松，我瞅准时机，手脚并用，逐个摁牢生擒，咚咚悉数丢入小铁桶中，水花飞溅，无知的蟹还兴冲冲的舞蹈，火光一照，吓得它一动不动。 头次夏夜摸蟹，也许白天频繁来过摸蟹人的缘故，也许技术生疏，这次只捉了二十来只蟹，有公有母，有肥有瘦，也算小也所获。 想到很快可吃到母亲烙的蟹料煎饼，蘸着蒜汁香菜食用，鲜嫩麻辣，唇齿留香，疲劳和暑气竟一扫而去。 家人七嘴八舌围观蟹桶，我把蟹桶放到卧床前，和蟹窃窃私语和深情对视，哼着童谣”一只磅蟹八只脚，不慌不忙驮着壳，挥舞两片小剪刀，咕嘟咕嘟冒泡泡……”，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离吃蟹的时间越来越近，我竟怜悯起无辜的蟹来，不舍得杀生，竟把它当宠物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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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6-29 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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