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瞧亲戚

yizhe

过年瞧亲戚
小时候，过年瞧亲戚，对土生土长在汝阳县城的我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外婆家在云梦山麓苗家凹，到那可以吃到花生、柿饼，还可以得到一笔压岁钱。
那时交通不便，去一趟外婆家，虽几公里之遥，需跋山涉水艰辛步行。大年初二，天蒙蒙亮母亲已把早饭做好，一家人吃过早饭，母亲洗刷完毕，才开始准备串亲的礼品。我拿着柳条编的小红长篮跟在母亲身后，一会到厨房拿油馍，一会到爷奶屋里取糕点，直到母亲收拾完毕，我和姐姐、弟弟才跟着母亲出门。
一出南城门，不到二百米就得脱靴蹚冰冷的二道河，接着蹚汝河。汝河宽七百余米，岸边结着白冰，水面冒着氤氲的雾气，河流与沙滩相互间隔，一道河流一道沙滩。每蹚一次河脚、腿冻的紫红麻木。过了河穿过城东村，往东走二里许，又得脱靴再螳三百多米宽的马蓝河。马蓝河边就是鬼峪村，过鬼峪村土寨门，拐向东北，出村便进入云梦山鬼峪峡谷。顺着峡谷中叮咚的潺潺溪水，沿着溪边的羊肠小道，一会左岸，一会右岸向前绕行。谷中都是穿戴一新的人，带着瞧亲戚的油馍篮来来往往，熙熙攘攘非常热闹。半道上有个鬼谷泉，泉水冒着热气喷涌而出。每当走到这里，我和姐姐、弟弟都会情不自禁的到泉边喝上几口甘甜沁人心脾的山泉水，回恢复一下体力。母亲趁此机会，走到山道旁的山神庙前，虔诚的作揖叩拜，嘴中念念有词“山神爷呀，保佑孩子们健康幸福，保佑全家平安。”稍事休息后，开始翻山梁，穿越吉窑村。再进沟，再翻岭爬坡后，苗家凹尽收眼底。我便忘记了劳累高兴的飞跑起来，先到我外婆家报信。
这时，已近中午，舅舅和妗妗立即出村迎接母亲。苗家凹都姓苗是一家人，母亲又是平辈中的老大。母亲一进村，和母亲平辈的舅舅、妗妗、姨姨都热情的打招呼道：“姐姐回来了。”辈分低的表哥、表嫂、表姐、表弟、表妹们也都上前热情招呼着：“大姑您回来了。”母亲笑容满面的一一应着“嗯、嗯，回来了。想你们了，回来看看。”。
到了外婆家，外爷已将盛满柿饼、大枣、花生的小竹筐端在我们面前。一边催促妗妗生火做饭，一边不停的向我兜里塞花生，还从里屋一拿出攒下的一搭钱给我和姐姐、弟弟每人发了二毛压岁钱。接着在旁边的几个舅舅也都给我们掏压岁钱。这时，母亲催促着我们给外爷和舅舅们磕头拜年。
看到满院烟雾燎绕时，母亲也系上围裙，转身去厨房帮妗妗烧火做饭。我和老表们在外婆家门口的古老皂角树下，同村里的同龄人玩起了柴火炮台。一股股带着香味的热气，从外婆家低矮茅草厨房檐下飞出，腾空而起，弥漫村中。
正玩在兴致上，舅舅却喊到：“建明别玩了，快回来吃饭。”回到院子里用萝卜、白菜、豆腐、粉条、猪肉熬的杂烩菜已经做好。妗妗给每人都盛一大碗菜，外加油馍摆到桌上，烩菜的香味溢满了整个堂屋。有了好吃的，我们孩子们狼吞虎咽津津有味地吃着，母亲借吃饭时给外爷夾菜递馍尽着孝道，并和舅舅、妗妗啦呱着家常。
我家人口多，母亲还得照顾我爷爷奶奶。因此，母亲一年只回一次娘家。所以，饭后母亲又赶紧到她的几个叔叔家串门探望。这时，我却趁机要表哥到竹园里给我砍几棵竹杆，这是我每次到外婆家都要带回的东西，以备正月十五用竹杆扎灯笼用。
母亲急匆匆的串门见面，有几家还没去太阳已偏西，外爷已将我家的小长篮装满了花生和柿饼，送我们返回。母亲是缠足小脚，和我们一样翻山、过河，紧跑慢赶，到县城时，已是灯火辉煌。
儿时到乡下瞧亲戚路途艰辛和外婆家待人接物温馨的年味，让我记忆优新，回想起来憾概万千。如今通往苗家凹的羊肠小道，已被宽广的公路所代替，汝河、马蓝河架起了大桥，公交车30分钟一班代替了步行，从县城去一趟苗家凹一小时就能打个来回。虽然母亲没享受过这种幸福生活，但母亲在山神庙祈祷让孩子们过上幸福生活的愿望实现了。随着美丽乡村建设蓝图的擘画铺展，跟着党坚定不移地沿着城乡融合发展的路子走下去，农村的生活奔向现代化，越走越有奔头。汝阳县民政局褚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