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偃师遇见杜甫（组诗9首）

豫偃李红军

◎在偃师遇见杜甫（组诗9首）| （河南）李红军

0 Z" G- i  G! d8 M: k/ K◎在偃师遇见杜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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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偃师遇见杜甫，
1 p. t: k- ?6 _! y他还是赶路途中的模样，
8 k5 ]0 A+ o; u% w7 w/ F# a$ _5 |并没把魂归的偃师杜楼，
1 Q: H. m2 X9 i& j6 L, O! C5 c* T当作歇脚的乐园。
' ^; E4 B4 o) M* S他还是捻断几根胡须，
1 T9 R. f- `  K淌下数滴清泪，
# N7 e" [1 v/ E+ {( A: {2 r# @才吟出一首五绝或七律，
执笔的姿势如风中翠竹。
他还是心中装满大众，
$ m7 c$ j& U0 K8 T" z面对千万间广厦，
5 y- o4 ]4 V2 |6 o' @. K轿车，玉食和锦衣，
他还在寻找诗和远方。
在偃师遇见杜甫，
9 u6 r* L! b: y怀揣历久弥新的孤独。

◎◎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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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6 _/ z% n( a  s1 l+ ^# J他只有面对镜子，
才举起双手，
十指交叉放于脑后，
; }' R8 G: x2 k8 [; ~6 I让后半生枕在上面。
6 }6 s# |% {2 _' f他只有面对镜子，
才无声狂啸，
挤出两滴眼泪，
用一颗心慢慢抹掉。
( a% W% O: i! U7 y他只有面对镜子，
才像只猴子，
: N' `  d3 ^% H靠本性火中取栗，
或对异性朝三暮四。
躲避一面面镜子，
! n- O- [& p/ e* N他成为公认的好汉。

◎◎◎恐龙

( `' J& v/ m8 }5 A( z# r我冒险想象过和恐龙的相遇。
第一种可能是幸福的：
恐龙低下头，摇动尾巴，
让我骑到它的背上，
驰骋在天空与大地之间。
第二种可能是悲惨的：
) H# p$ H" w; F0 S- E我被迫通过恐龙的嘴巴，
滑入恐龙的肠胃，
, I, r" f0 k: U% C" |7 |6 T变成其身体或精神的一部分。
第三种可能是友好的：
我说，恐龙你好！
恐龙说，你好再见。
而我和恐龙相遇的几率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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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9 B; i- i% v+ L( q2 |1 s5 a◎◎◎◎多少

# P7 P( h5 }' y( E那么多沙，这么少金。
: o) G0 @" f2 ?0 }, g哎，无辜的淘啊。
那么多僧，这么少粥。
1 p6 V2 D1 Q' J& t哎，无辜的饿啊。
那么多路，这么少脚。
哎，无辜的走啊。
那么多书，这么少珠。
& t, L: q  P$ s- j% k+ g1 M! n哎，无辜的翻啊。
那么多凡人，这么少英雄。
哎，无辜的奔啊。
那么多妃子，这么少皇帝。
哎，无辜的爱啊。
2 w9 J/ o. p; E; }/ |$ V那么多历史，这么少未来。
哎，无辜的飞啊。

◎◎◎◎◎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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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R" w! j5 v. X6 H" _' e6 m+ p一座漂亮的房子，
7 Z/ ~) n2 Y# m2 `2 y0 Z不是用白色的石头砌成，
而是用词语；
; ^/ Z/ T+ X6 R7 ]0 A; y也不是用水泥粘合，
- z) x- N# {3 Y4 p而是用心血；
她有一扇朝南的木窗，
永远敞开的大门。
. d4 Q2 y8 Q6 u0 t$ M房檐洒落金色的阳光，
( I! b# o, T- c3 z) B  d蔚蓝色海风吹拂漫长的日子。
, u* h, V3 i- I一座漂亮的房子，
冬暖，夏凉。
她坐落在你的心尖上，
等待你的归来，
吟诵或疗养。

& B! |- l7 l/ x" N6 q( R) i◎◎◎◎◎◎流年

$ H2 t9 \9 h' n! A3 B  V1 {% |4 q上帝用一根麦秸秆，
" I* j4 V) F# q3 _2 a吸光女孩子的橙汁儿，
  s8 q& L# U- E* \将雾水导入戴望舒的秋天。
& p& y- e' \2 N7 o: _% `我远离海子的麦田，
/ D# N) l  U3 I6 u+ T' O( x4 g5 i不再是塞林格的忠实读者。
偶尔梦见山口百惠，
醒来拔掉镜子中的白发。
一对牛角钻入《道德经》，
4 N3 m% R4 w4 u5 ]0 J+ `3 [电梯过剩，文字咳血。
& f$ d# R7 P3 U6 ?5 N( n火映的烟叶，日照的白雪。
石拱桥下的流水酿出胆汁。
1 U9 Q( B- E3 B5 w7 m( J" U' S博尔赫斯在超市里迷路。
我长饮柳永的井水，告别
病蛹，追慕叶芝的天鹅。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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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看到一位老人，
腿脚灵便，前后脚之间有风，
8 Z% g( }) k7 Z( |+ q他要去的地方一定很光明。
" i) m/ ?1 u, s- I& Z他的背影也很宽厚，我真想
背靠在上面，想象明天的明天，
4 v! E: \7 p/ j$ e: P5 t用彼此的沉默回忆前半生。
我暂时看不见他的眼睛，
: S! W  ?/ M3 ~2 @一定正在观察沿途的风景，
" ]" Y1 h2 [1 M1 r* s2 X$ s- f我没有超越他的意思。
) l5 M, l, E9 W看着看着，我鼻子一酸。
) F( r8 D7 o" f我突然拐个弯往另一个方向走，
" J6 g( Q; t9 D( o' |没有目的地的走，心慌意乱。
我的父亲如果还健在，
4 G( K4 p2 E# z9 }" L* q- L应该和这位老人的样子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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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隔

3 L3 s" O4 o' f  z3 j2 P这么长的时间间隔，
8 L; ]$ B% X( N' I像一滴水从河流的源头，
" w" N$ M2 w* u  `" c默默地流入大海。
喘息已被风雨拉直，
成为一道不惊动早晨的光。
, e# @- U! k& H: N. Q你没有爱上一个新人，
  s2 q5 S* A! L不懂她的媚眼，她的心房。
9 T4 m3 m5 k% v你没有到达一座新城，
没有瞻仰她的雕塑，
更别说乘坐她的地下铁。
4 b5 s' v. t+ K你没有啃完一本新书，
你也没有建造一所新家。
你只是不停地往回走，
* B( i0 K: W5 Z3 `) k& e试图找回遗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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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I& a7 \) H4 R9 h9 [◎◎◎◎◎◎◎◎◎钟楼

" ]& ?1 {  j; |$ F2 Y0 Y! Z, I我生活的这座城市，
肯定有一座钟楼。
她总是不可动摇，
不辜负我对她的信任。
云朵飞过她的顶端，
鸽子也曾栖落指针旁。
5 M8 {" M* S0 \  K我抄着手驻足仰望，
. `4 {/ c( e) w3 j2 M她是世上最高的建筑，
! d5 p6 [- O8 y$ A5 R9 r! t手机铃暗中把我惊醒。
我迎着风快步走，
8 Q; e4 q0 \: a* C仿佛在和时间赛跑，
把钟楼抛在脑后。
8 ^4 A( |4 S! D. A! J  u若干年后或若干年前，
她被时光之手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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