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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仰视 静言 父亲在地里耙地。他侧身站在耙上,昂首挺胸,腰间别着耙锤,头上裹着毛巾,一手扬鞭,一手挽着缰绳、耙绳,一边吆喝牲口前进,俨然一个出征将士;打麦场上,一百多斤的麦子袋,父亲拦腰抱起,轻松一撂,上了肩,大步流星向前走,腰不弯,腿不软。那意气风发的神态,那笔直、挺拔、坚毅的背影,令我久久地仰视着。 那时,我常跟着父亲去挑水,去时父亲牵着我手,回来时,我一路跑着追赶他。他挑着两大水桶,健步如飞,气息均匀。村里来了戏班或电影,父亲带我去看,他两手一拎,把我举过头顶,稳稳地驮在肩上。我高高在上,超出人群一大截,那个高兴啊!最喜欢父亲骑车。他两手握把,左脚点蹬,身子前俯,右腿轻迈,轻松落座,潇洒灵捷得像只燕子。遇到熟人或需要停车,父亲一握闸,两脚着地,腿直背挺,又稳健。我坐后面,偎着父亲,自豪和幸福胀满每个细胞。 时光不住,多少日月过去,父亲的双肩开始前倾,后背微微隆起。此时,地是不用耙了,麻袋有时还需扛。只不过,这时候父亲扛麻袋先要蹲下,背靠麻袋,双手抓住袋口,身后需要人用力托起袋底,帮他起身,然后,他弯腰驮着袋子,缓缓前行。至于骑车,也没有了先前的洒脱和敏捷,右脚总要蹬两下地,方能迈过腿去。 我对父亲说,别扛重东西了,会伤着的。父亲说,男人是山,背硬肩宽,能扛就扛。 父亲的话,如金石,铭刻于我心。背硬,是骨气,是精神,是安身立命之本;肩宽,是担当,是责任,是承接。 或许有一天,父亲的背完全佝偻,但留在我心中的永远是伟岸、挺拔、笔直、坚毅,充满活力。我永远仰视着。 7 h- Y5 h3 Y& j3 x. K2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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