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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不该走
; Z0 L) G0 e% @从我出生到母亲去世的那年秋天,我就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她瘦小的身材,头上挽了个髻,留着一双小脚。
+ c0 {) z& \$ }8 M, j母亲一辈子养育了七个儿子,(其中一子夭折)照看过十二个孙子孙女,每天起早贪黑地劳作,勤劳成为我永远的记忆。
9 Y. y3 T- U% v; i8 M' ~, G家里最红火时,全家有十二口人,光是做饭就够累人的。中午的饭由两个嫂子轮流做,而早晚饭由母亲做。天刚麻麻亮,母亲就起床打火做早饭,一口头号大铁锅,光空锅都不轻,烧满一锅汤,端锅时,母亲需架起胳膊,脚后跟用力,使出浑身的力才勉强端下来。除了做饭,母亲还要刷碗洗衣,带孙子孙女,喂猪喂鸡,久而久之,母亲便落下腰疼的病根。可母亲始终没有倒下,依然操持着没完没了的家务事。0 g4 Q7 p* _6 {; p, J; c
母亲不仅需要做饭,还要为一家人的穿着忙碌。那时候,父亲和我哥哥们穿的衣服和鞋,都是由母亲一针一线缝制成的。冬天昼短夜长,我常常看到母亲洗刷完锅碗瓢杓后,趁夜深人静时,点着煤油灯,两腿盘腿坐在纺花车前,右手摇纺车,左手抽着线,一干就是小半夜,我常常在嘤嘤嗡嗡的纺线声中入眠。
) b' G0 b, }* e( w+ Z织布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我家没有织布机,母亲需拧着小脚到村西的升娃婶家织。母亲坐上织布机,推挡穿梭,脚配合着手一上一下,布被一寸一寸地织出来。她一织就是小半天,等走下织布机,母亲酸困的腰挺不起来,她用拳头轻轻捶几下,才舒缓些,又要回家忙一摊子的家务活。
3 z7 i+ p: g$ c* P/ ~8 C哥哥们一个接一个成家立业,侄儿侄女都该上学了,鸟儿该自由飞翔了,母亲才让他们分门另过。作为母亲小儿子的我,一直没有离开过母亲,从父亲过世后,我就成为母亲最后的依靠。; L4 e* |8 |+ O, U/ U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我盼望已久的新房落成了。次年春天,我告别住了二十九年的窑洞,打算搬进新家。母亲乐见我搬家,又有些留恋故土,穷家难舍,踌躇再三还是收拾衣物随我搬了家。
: I! y4 S* B" J* v3 f Y- [我上班,媳妇忙着地里的庄稼活。母亲仍是闲不住,带着不满三岁的孙子,还坚持做着饭。那时她的身体大不如前,常感觉乏力犯困,饭量也小了许多,瘦小的身子更加瘦弱了。我和媳妇说去医院给母亲看看大夫,她高低不同意,说我好好的,啥病都没有,看啥病!我相信了母亲的话。
, N: `' |, b' e2 l" Q% W收罢秋,母亲提出想回老宅住,我很差异,难不成我和媳妇错待了她老人家?母亲解释道:“我还是习惯住咱那窑屋,风刮不透,雨淋不着,冬暖夏凉。”“妈,你一个人住在那儿,孤单单的,我们放心不下呀。”我极力劝说母亲。“你五哥就住在后院,有事吆喝一声都到跟前了,没事。”母亲执意要走。后来我才知道,母亲说了谎,她老担心我们盖房借债,儿媳没工作,孙子小,日子过得紧巴,不愿拖累我们才离开的。0 [' S4 C, Y6 s6 P+ K% I- Z
这年的年末,下了场大雪,母亲病倒了。听大嫂说母亲不思进食,便血,昏昏沉沉的。想着几天前还有说有笑的母亲,突然病卧在床上,我不敢相信,几十年连针都没打过刚强的母亲,居然这么的脆弱,我的心都碎了,眼泪禁不住涌出来。我和哥哥急忙送母亲去村卫生所输液,输过液的母亲,睁开了眼,脸上也有了精神,我的心绪方安稳些。
6 C: V. u4 ~5 x1 X, f哪成想,这一别,竟成了我们母子的最后一别。那天夜晚,母亲悄无声息地走了,母子从此阴阳两隔。那年母亲刚过七十四岁,我痛不欲生!$ m0 t& z. E/ A7 @% X# V8 m)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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