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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清凉自逍遥 李国民 大清早,“民呀,星期天快回老家吧,可比你那巴掌大的房子凉快多了!大窑屋的新铺盖都备好了!……”,电话里那端母亲喋喋不休,“妈!等忙完,我回去陪你唠瞌,城里热得无处钻藏!”,我鸡啄米似的点头地应承着,下巴滴㗳着一串酸涩的汗珠,热得心慌又窒息! 我常常暗自思忖,也许是山高林胜,溪流淙淙,农人坚韧瓷实吧,和车水马龙的县城相比,清凉可不是奢侈品,而是垂手可得的绿色福利。 老家地处北邙的小清河畔,夏天早晚两头凉,后半夜更凉。不同的方法馈赠不同的清凉度。大人起早贪黑打理庄稼,热了地头树下小憩,渴饮自煮的“开口笑”凉绿豆茶,还用标志性的羊肚巾擦拭汗珠,风来叶摇,吹落热汗,清凉袭身,望着郁郁葱葱的玉米、花生,满眼的喜悦,满心的畅快。 能在树下就不进窑洞,在撑伞似皂荚树下的石桌上,家人围桌而坐边聊边吃,呲溜着爽口的过水捞面,佐餐鲜嫩的黄瓜丝、土鸡蛋、芝麻蒜汁,美味裹挟着凉爽从舌尖钻入心底,我的妈呀!舒畅极了! 午休时,太阳毒辣,气温最高。父母回到窑屋,摇着蒲扇,放着评书《杨家将》,摇着听着,很快就鼾声起伏。而我四姊妹闭着眼睛假睡,偷偷轱辘起来在草席上玩“五步丁”游戏,或脑袋挨着翻看连环画,片刻就不安份起来。趁大人睡着,蹑手蹑脚溜出大门,穿谷越沟,偷偷潜入响水潭亲,飞瀑落潭,飞花溅玉,水珠清凉;赤脚蹚溪,摸蟹抓虾;我会游泳,潜入潭中,上温下凉,劈波斩浪,笑声回荡;渴饮了掬捧山泉水,饿食潭畔的野山果,甚至就地架火,烧烤鱼蟹,嗞嗞冒油,大快朵颐,爽快至极。 晚饭后,来到柏村嘴的过风峡,虫嘶蝉鸣,凉风汹涌,汗落凉袭。大人们席地而坐,天南海北的侃,好戏者引亢高歌,小孩们则柏树林下捉迷藏,成了休闲娱乐的海洋。这里也是村里的“情报站”,村里的奇闻怪事,家长里短,也从这里扩散出去。 更有担水爱去沟里的勺子井,但见绿苔挂壁,泉涌如花,清激见底。天然不花钱的井拔凉水,甘甜清凉,兴奋地吱扭吱扭挑回井水,供全家人吃饭、洗澡,惬意无比。 大人辛勤劳作了一天,我四姊妹也疯玩了一整天,这时,天然窑洞“空调”派上了用场。我四姊妹独辟蹊径,索性卷起大草席在大场扎堆而睡,俏皮的数星星看月亮,不时挣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笛!笛!笛!,打断了熟悉又陌生的思绪,車已不知不觉至大门口,母亲早已站在大门外的红石桌上翘望。“快去窑屋,喝碗妈熬的开口笑绿豆茶!”,“好咧!”,我扬脖咕咚着一饮而尽,啊,真爽!终于盼到了绿色逍遥清凉日。(996字) 4 X8 |7 t* h( k1 A7 L- g0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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