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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山区艰苦教书生涯
尚新立
一九七六年六月一日,我这个城里生城里长的二十五岁青年,第一次乘车到山区十八盘公社从事教育事业。客车在弯曲的山道盘旋,我身坐客车,心却思绪万千。我想到父亲从解放前到五九年,一直在深山区岘山,营儿,杨坪,小白到靳村辛苦教书近二十年,那时不通车不通电,他是如何生活的。又忆起父亲在五九年春节因带领宣传队学生赴椿树鞭炮厂救火途中患肠梗阻病故后,我三十八岁的母亲带着我们兄弟四个(我哥12岁,我9岁,三弟6岁,四弟不满一岁)艰难地度过低标准饿死人的苦难岁月。母亲再难也没忘记让我们读书学习。文革开始时我己读完初中二年级课程,六八年高中肄业(教师疏散停学后回乡在万果山林场干活六年,弟兄四个唯我幸运顶替父亲当上人民教师,现在能和父亲一样来到深山区为山区人民培养建设人才,多自豪呀!我一定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踏实工作,干出成效。
客车到站,我下车后直奔公社机关所在地。可当时的十八盘公社是刚从付店公社分解开来,一切还不就绪,我找了好长时间也看不到公社机关的招牌,最后才在小街中间的一个土瓦房小院找到,当时是早饭时间,有十几个干部正蹲在院里吃饭,看到我这个小青年背着被包,掂着行李进院,有个高个子中年干部站起来,接过我的行李,放在墙边地下,握住我手,自我介绍说:“我是公社的文教助理周顺,昨天接到文教局办公室电话,知道今天有新教师报到,也知道你叫新立,对吗?”,我点头说:是,谢谢周老师!他问明了我的情况,又向我介绍了本公社各学校的分布情况。他看我身小力单,又是城里来的,就把我安排到离公社较近,交通又方便的蒿坪村办中小学校。当即通知学校负责人把我接去。
到了该校,我一看傻眼了!哎呀!这么简陋的校舍也算是学校?但当学校师生热情接待欢迎我时,我才安下心来。原来该校是刚建起来的,是当地群众集资盖起来的,虽然是土瓦房,也算坚固。学生用的桌子虽然是用木板搭起来的也能凑合使用。
该校座落在后靠枪杆岭大山下的一小片石盖上,面积不足一亩,,大门朝南面向大河沟。南北各有八间厦房。东面是五间正房地基垒成,准备盖 。西面暂留一片空地准备盖伙房。
当时文革刚结束,县上倡导普及办校,村里也可办初中,该村支部村委会非常重视智力投资,除盖好校舍外,还招收本地历年毕业的初高中生当民办教师,发微少工资(每月三元),生产队记工分,按工分多少分粮糊口。学校共有一个公立教师,七个民办教师。六个教学班,一,二年级复式班用一个教师,三四五年级各一个教师包班,初一初二两个教师包班。 人虽少,各级各科课程却齐设,每位教师只要进校就全天不停,上完这节上下节。学校负责人是一位文革时的老三届高中生,有程度有能力,学校管理得不错。教师们不辞劳苦,辛勒授课,圆满完成当年的教学任务。
我刚到该校时,学校让我先教了一年三年级包班,笫二年跟班教四年级包班,后来接初中一年级包班,语文数学政治。历史地理生物共六门课程齐教。第四个年头,学校负责人由民办教师考入嵩县师范上学,我除教课外又接住了负责人职务。就更忙了。
当时我很年青,精力充沛,忙倒不怕,最大的难度是吃饭问题。学校八个教师,只有我一个是外地人要吃住在校,七个本地民师下学回家吃饭,晚上回家睡觉。他们是三个人在一个办公室办公,我一个人住在一间小厦房里,靠后墙放一张单人小床,靠窗摆一张办公桌 和椅子。床和桌中间靠西墙支一张杆面桌和烧火锅台,这几件基本把空间占完。每周日回县城后带些熟菜和烙馍,下车在十八盘粮所购米面,肩背手掂步行十几里到校。最难的是砍柴禾,要走好几里山路到山上,先砍后梱,不是用绳子,而是用树条拧成当绳子用,开始我不会拧,后来在学生的指导下也学会了。梱好后背上肩,沿着崎曲不平的小道,艰难地背到学校,还得用斧子劈碎才能用,砍回的湿柴,不会着,这顿饭做好后,端下饭锅,赶紧把湿柴摆上锅台炕干以备下顿用。
最难忘的是有一天周六下午,我没回县城,中午吃过饭后,把劈好的湿柴摆上锅台后。就带上斧子到山上砍柴,砍够一梱后,我拧好腰子,梱好,正要上肩背,猛然隐约听到大队的高音喇吧喊道:请尚老师赶紧回来到大队部,有要事!一听有要事,我立即背上柴禾赶到大队部,有几个大队干部把我迎到办公室,给我倒了杯开水说,你先喝口茶歇歇。看我稳定后,大队支书向我说明了情况,原来是我的锅台紧挨杆面桌,杆面桌上盖的报纸连着床边的隔扇,隔扇和床上边的纸棚相连,因炕的柴禾着火,从杆面桌上盖的报纸着起,到隔扇连带浮棚,火焰掉在床上把被褥全着完,因附近群众及时救火,保住房舍没有损失。大队干部怕我猛一知道是我炕柴引起的火灾而受惊吓,才先让我到队部安慰我。我听后失声哭了,一是感激当地干群对我的恩情而流泪,二是后悔因自已大意而引起不应发生的火灾而心痛。大队支书又把招待外来干部用的被褥给我抱了一套,让我暂用,又陪我到学校我的住房。我回到学校,我的办公室已被几个民师兄弟整理干净,并安慰我不要生气,安心教学。当天下午,公社管教育的周助理听说后,也骑车来安慰我,并让我明天到公社管民政的办公室,给我救济三十元和布票花证,让我回县城做一套新被褥,我感动地泪水夺眶而出,说道:谢谢领导和同事们的无微关怀!我一定安心山区,努力工作,不辜负领导和群众的殷切希望。
自此,我比过去更努力,早上领学生做操,白天坚守教室授课,辅导,晚上在煤油灯下批改作业,备课,那时我拼命工作,虽然身体消瘦,但心里是甜的。我和大队干部紧密联系,服从领导,和同事们团结协作,亲如兄弟。视学生为子女,既是慈母又是严父,对他们关爱从严。学生雨天来学,衣服淋湿,我把我所有的衣裳拿出来让他们换。有几个马槽沟的学生中午带干粮不回家,我就多做几碗让他们喝。在授课上,我晚上坐在煤孚灯下,认真准备第二天的课程,不断改进教学方法,提高教学效益。我和几个民师亲如兄弟,相互关爱。在那里的五年,虽然条件苦,工作累,但我生活得很愉快。
八二年春节后,公社文教组调我到公社负责成人教育,离开蒿坪学校时,大队两委给我开了欢送会,支书亲手送给我一个镜框,里面内容是:赠给尚新立同志:人民的教师,辛勤的园丁。落款是:蒿坪村支管委,并盖了公章。我激动地双手接住,弯下腰,说:谢谢你们对我的鼓励,我不管走到哪,都不会辜负党的期望,人民的重托,努力干出成绩。我到了公社文教组,首先把这个镜框挂在屋子正中墙上,让它时刻激励我前进。我负责的成人教育工作成为全市的典型乡,乡广播站的通讯员曾把我的事迹写成文章《深山区扫盲的铁脚板》刊登在豫西日报上,还在地区广播电台播放。我还曾在县组织部组织的优秀党员会上做过演讲,九一年因照顾偏瘫母亲,被教育局调回南街小学管理后勤,还是这个称号激励我勤奋工作,全心全意服务教学工作,在年度量化考核中,一连六年获优秀,工资提前晋升两级。
当时的文教组设在离公社机关较远的登山沟口,助理在机关住,我和会计李福海老师,进修辅导教师王海州三人在此住,吃饭仍需自已拾柴烧火做,俺三人各垒小灶,每次下乡回来,都背一小梱干树枝,不用炕,也避免再发生火灾。
在山区工作了十五年,一直都是拾柴做饭。回城后在南街小学管后勤,家里有老伴做饭,不用我抬手了。但我与柴禾有缘,空闲时间把拆旧房的木料锯短,用斧头劈开,跺在空闲地方,又垒了一个烧火锅台,平吋蒸馍,年节煮肉,下油锅都是烧火。总之,我在山区学会的拾柴做饭手艺一直没丢,也派上了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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