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欠条【乡土小说】 文|王安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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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欠条【乡土小说】文|王安朝
村里的老王死了。老王死后，老王的老婆子就把子女们叫到一块儿说以后的事儿。老王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是最小的。子女们以为可能会分钱，因为父亲老王活着的时候，成天出去摆摊做生意，应该手里握着钱，便都齐刷刷地坐在了堂屋的沙发上。老王的老婆子见子女们怪积极，就坐在子女们对面的沙发上，开始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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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W7 r8 Z( U% i# `) Q) k老王的老婆子说：“恁爹也不在了，但恁爹得病住院的时候，不但做生意的钱花光了，眼下还又欠了一屁股债，总共有8万块钱，不过这8万块钱是从恁叔那里借来的，恁也知道现在这社会，遇住事，除了直系亲属好借钱外，远方的亲朋好友都不好借钱，这，恁应该知道。现在恁爹也入土为安了，但咱欠恁叔的8万块钱，你们姊妹四个看看咋打发吧？”老王的老婆子话音一落，三个女儿都抬头把目光聚焦到了唯一的弟弟身上。可能是都想听听弟弟的话。但弟弟没有吭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吸了起来。这时候的大闺女就沉不住气了。大闺女站起来，吭吭，请了清嗓子说：“妈，我是老大，关键时候，都不吭气不中，我是老大，我先说说我的看法，在咱们农村，不说也都知道，也是潜规则，出门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嫁出去，家里的一根柴火棒我都没有要，家里的一切都留给了恁儿子，因此，这个债务应该叫弟弟一人来付，相当于弟弟继承了遗产，得到了好处，因此也需要付出。”大闺女说完，坐到了沙发上。
7 d: }0 m3 U, f5 |# G屋内沉寂了一会后，老二闺女随即站了起来。老二闺女说，我说说我的意思。老二闺女说：“俺爹死了，你现在才说还欠俺叔8万块钱的债务，看病期间，钱不够，你都没有给俺说说，叫俺姊妹们兑钱，现在人不在了，突然冒出来一张欠条，要是欠的钱少了，还好说，这8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恁外甥买房子每月省吃俭用，还得紧巴巴地打发着房贷，我可是真没钱，我一个子都拿不出来，恁看看我的口袋干净的比脸都干净，恁看着办吧！”老二闺女说完，把上衣口袋翻出来，叫大家看了看，意思是没钱。轮到老三闺女了，老三闺女也站起来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老三闺女说：“妈！你平时最向俺弟弟了，弟弟都不敢责任担当，都不敢自报奋勇把这债务承担起来，现在你还在，他都不敢吭声，将来你要是病倒了，想花他一毛钱恐怕都比登天还难。我想是这，爹也不在了，死无对症，这钱都甭还了。俺叔也不会憋着问咱要。”

仨闺女说完，老王的老婆子把欠条从口袋里取了出来，抖开，叫三个闺女看了看，仨闺女看后，个溜个溜都站起来，走了。这时，小儿子接过了欠条，对妻子说：“媳妇，不管咱日子再难，人死不能昧账，你先把我打工挣的五千块钱拿出来，我先给咱叔送过去，见面，也说说咱现在手头确实没钱，会慢慢打发的，咱做人得硬气，只当咱爹妈只生了我一个娃子。”媳妇很听话，随即从枕头下取出来五千块现金。儿子对母亲说：“妈，这个钱我来付，不叫俺姐们付一分钱，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咱不能昧良心债，要不以后还咋做人。”


3 q! I, C, B; w( U1 l母亲把欠条交给了儿子，儿子带着妻子拿着五千块钱往叔叔家去了。见面，儿子很抱歉地说：“叔叔，现在恁侄子侄女都上着学，钱一时不凑手，俺爹欠你的8万块钱，俺俩慢慢来打发恁这账。”叔叔笑笑，接过纸条撕了。然后让侄子坐下来，说：“恁爹不欠我钱，恁爹做了一辈子生意，是恁爹在我这里存了8万块钱，恁爹给我交代说，将来他死了，谁能来还这个钱，说明谁孝顺，这8万块钱就叫谁取走花，看来恁仨姐姐都不如你孝顺，这8万块钱你那走吧，有你这个孝子，恁妈往后也不会受症。”儿子接过钱，嚎啕大哭，“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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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6 _5 O8 n& s王安朝，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岁月如歌文化传媒（郑州）签约作家。 1989年开始发表文章，曾在《北京文学》等报刊杂志发表文章数千篇，擅写人物专访、人物通讯等，获国家级、省市级征文奖多次。 1674篇原创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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