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袄的天鹅翅膀 |（河南）李红军

豫偃李红军

◎小棉袄的天鹅翅膀  |（河南）李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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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茫茫天地，不，是悠悠天地，获得了一件小棉袄。茫茫撇开了本应具有的喜悦，悠悠则承载着诸多流露的潇洒。她是一件红色的小棉袄，是红蜡烛、红樱桃、西红柿、西瓜那种娇艳而恬静的红色。仅凭她透露的这一色泽，足以让潜藏在我命运轴心的千般苦、万般难，有了可以潜移默化地转移视线或者化解矛盾的希冀。

       给她一个亿万人不曾重复的芳名，一个永远遮蔽风雨永葆暖意的雀巢，一个艳阳照耀细水长流的人生。我是这样许愿的，也是这样照办的，无奈，我的爱心无限，能力有限。每当直面小棉袄，我只能用眼睛中摈弃途经的荆棘光芒的碧波，和她在柠檬的白天或者芒果的夜晚对话，希望她总是徜徉在一种金黄色的氛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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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棉袄会把她夹裹的哭泣的布娃娃，甩到我伸展开来平摊着的手掌心，也会把一些执拗的词语，塞进我支起来的耳蜗，更会把她携带不动的成长中的苦痛，堆到我向着大地弓下来的脊背。

       因为，我说过，小棉袄会在童话中一天天长大，她的两只衣袖会长出一对翅膀，而且是天鹅的翅膀。我把格林兄弟收集的《小红帽》和安徒生创作的《丑小鸭》这两篇童话，都给了小棉袄。冒险和希望，是成长的正极和负极，南极和北极。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把叶圣陶的童话《稻草人》也亮相给她，我的顾虑在于针对人世间的悲剧，稻草人什么都挽救不了，也改变不了。

       得了我的话，以及我亲口转述的童话，即便是冰天雪地，小棉袄也在映得见一枝红梅的寒窗前，搂紧一本本文字怕冷的书。一支笔从小棉袄中滑落，我把笔尖的尘土小心擦去，让再次写出来的字迹，依然能够布满茉莉的清新。有时候，我想，是不是我塞给小棉袄的舞蹈鞋、钢琴布还有文具盒，是不是太多，淋过苦日子的雨，她总想着摆脱我这根晾衣绳，她艳羡的白兔，有时候在一个隐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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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小棉袄之间应该有一条带有弹力的连线，我总是记着收那个硬道理，忘记了还有放这个软道理。当我学会收和放，小棉袄即使不在我的眼前晃动，我也照样能够通过充满爱意的心眼，仿佛望见她。

       当我被迫沿着一个陡坡攀爬，汗珠子崩落脚下，走过的每一步路都变成沧海桑田，而尚未走过的路则变成刀山火海，我在时光的拉锯战中立定，心心念念，不知该继续前行还是就此回头。念及依靠，小棉袄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呈现在我的心空，让我跟着她起舞，弄的不是清影，而是人间躬耕而来的馈赠。小棉袄早就成全了我的惦念，让我的四维空间消弭所有的视障，时间线上的过去和未来都一览无余。

       就在白驹过隙的一个孤岛，我实在太累了，我靠在一个莫名的角落，所有的光芒都照耀不到。凉风袭来，我就要感冒了。惺忪中，小棉袄挥动着衣袖，用一个毛毯覆盖在我的胸口。我欣慰地看到她衣袖中长出的翅膀，能够借助我对她的思念和呼唤，随时飞想到我的身边。待体力和灵感恢复后，我再次起程，以笔为杖，穿越更广大的陆地，向着高原跋涉。

       都说一边盼着小棉袄长出翅膀，另一边又怕她的翅膀硬了不听话。我想，只要小棉袄用她的翅膀是搏击风浪的，不是安享阳光的，硬一点还是可以的，话可以不听，飞翔却不能停止。很幸运，我的小棉袄的翅膀是天鹅的，不是我赐予她的，应该是丑小鸭赐予她的。

       我和小棉袄最走心的一次面对面，就像小王子和心爱的玫瑰之间的某一次洞彻心扉的对白。——我有个秘密。——哦。——等我再想出来一个再把这个告诉你吧。——那我就一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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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的秘密只有一个，得到了就永远恪守在心。我甘愿是一个无法掌握小棉袄秘密的放风筝者，就连我手中越放越长的风筝线也正在日渐趋于无形，而那小棉袄却越来越契合我夕阳中红透的心灵。

       2023.06.07/写于女儿高考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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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JU

殚竭心力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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