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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 家 一、槐花飘香 我的童年是跟爷爷奶奶在乡下老家度过的，老家是我记忆里的乐园。 老家的院子很大很长，有四五十米长，前面是高大的临街屋，西边是一排厦子，东边是两间平房。砖铺甬道一直通到后院，后院是一个小杂院，长满了树。老家的树多，大门口挺拔的大椿树，进门处的石榴树，还有院中东墙处古老的皂角树。后院有桃树、槐树、花椒树，最多是椿树，我们那里最宜长椿树，不知从哪里飘来成熟的椿树夹，种子落了，慢慢就长出了小椿树。多是自生自长，所以排列并不规律，夹杂其中还有一棵香椿树，它看起来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但是香椿树的叶子是可以吃的。每年腌制的香椿菜是餐桌上的美味。 春天，槐树开花是最美的季节，满树洁白，花香弥漫，诱人的很。唯一不好的是它长的太靠近后院邻居家。有一次我看到那家的女孩站在她家房顶上，拿一钩子在偷摘槐花，我大声喝止她，警告她不要再偷我们家槐花，并把这件告诉了奶奶。奶奶说：一点槐花不算什么。其实每年奶奶采了槐花，也都会给左右邻居家送。可是后院邻居家大门朝后街，去他家需从我家这条街再绕到后街去。奶奶就站在凳子上对后院邻居吆喝：“五七他妈！五七她妈！”五七是那家的儿子的名字，摘槐花的女孩儿是五七的女儿。五七妈听到，慌不迭答应着爬到平房上，奶奶把一包槐花扔了上去，“槐花，尝个鲜。” 二、夏日的夜晚 夏日的夜晚是最宜人的。入夜，一家人上到平房上乘凉，铺上席子，或坐或躺，与哥哥弟弟说说笑笑，斗斗嘴。爸爸妈妈摇着大蒲扇，给我们扇扇风，说教几句，讲讲过去的故事。我们也背背唐诗，朝代歌、节气歌什么的。“尧舜禹夏商周，春秋战国乱悠悠，秦汉三国晋统一，隋唐五代又十国，宋元明清帝王休。”这时哥哥就会说“少了南北朝吧？”或者就说节气，“夏至接下来是什么节气？”就得把一整句背一遍：“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是小暑！” 说闹够了，就静静躺着，望深邃夜空，找寻北斗，看流星飞逝，细听远处，虫鸣合唱，慢慢睡去。夜半，偶尔会有几点雨飘落，惊扰了梦。 三、皂角树下的欢乐 皂角树是我家的仙树，粗壮的树干，庞大的树冠，绿荫足以遮挡半个院子。皂角树下面是一大片空地，之所以此处没有盖房子就是因为这棵树。爷爷说，房子够住就行了，树是家里的宝，不能随便伐的。 皂角树下，宽敞的可以尽情做游戏，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常在这里投沙包、跳方格、跳大绳、跳皮筋。宽敞的可以开垦出一片地来种植物。那年爷爷用䦆头、铁锨帮我挖了约有两平方的地，我在一侧丢下了几粒玉米种子，另一侧埋了洋姜。我日日盼望，天天观察。玉米苗蓬勃萌出，洋姜长成一片。我聆听玉米拔节的轻响，见证洋姜这种块状茎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皂角树下，有我学习的小方桌。我在这里写作业，画画，发呆，听树上嘹亮的蝉鸣。 皂角树还可以做天然的秋千架呢！春节期间村里都要搭建秋千，支架木桩有一搂粗，高有大树一样高，树梢上挂个铃铛，荡秋千的人奋力登秋千，越荡越高，高的和秋千横梁一般平，就可以踢到铃铛了。围观的众人仰着脸、张着嘴看表演，老人们惊恐，小孩子羡慕，青壮人跃跃欲试。小孩子是没有登上这种秋千的权利的，家长看管，秋千管理员也不许，我常以为憾事。 回到家，爸爸开始找木头铁丝，他要为我搭建一个秋千。前段时间，网上流传一个爸爸站在凳子上，在双肩上挂一个细小的秋千板陪女儿玩，现在城市的居住条件受限制。而我爸爸给我们搭建的秋千可是货真价实的。他用三根粗大的木头在皂角树的西侧两三米处搭一个与树杈等高的支架，秋千横梁的一头就搁在树杈上，一头搁在自搭的支架上，两边固定牢，套上秋千座板，一个小型的秋千搭成了。 坐在上面，沐浴着冬日午后温暖的阳光，悠悠荡荡，把童年时光尽情挥洒。 我爱我快乐的老家，我爱老家的树。前不久爸爸提议回老家一趟，我和弟弟热烈响应。驱车回去，进村的路是宽了，全部的混凝土路面，然而路边堆满建筑垃圾和砂石等建筑材料。大路两边曾经是一马平川的田地，现在都建了楼房和工厂。我家邻居也都盖了高门楼，起了三四层的楼房，小时候觉得宽敞的院子显得十分窄小。因为修路，大门口那棵将军一般的春树也伐掉了。后院的树也基本没有了，我感怀老家的变化，也顾不得一一询问爸爸，那些树都哪去了。皂角树依然挺立着，地上散落一片褐色的皂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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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3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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