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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在雪里的腊梅 * U2 p# Y2 o9 s3 x
文/微澜 去年冬天，雪下得好大好大，树上地上都铺了厚厚一层，天地白茫茫一片。在这冰冷之中，却有一种生命，傲然挺立，那便是腊梅。我还没到到单元门口，就闻见一股清香在飘荡。 一楼的老太太爱种花。她把单元门口东边的花圃，当成了她的小花园。花园里有一棵枣树，一棵腊梅树，一棵小金桔，都是她从别处移栽的。还有随季节变化从屋里搬到院里，从院里搬到屋里的盆栽花卉。有茉莉花、绣球花、月季花、牡丹花、昙花…… 说是她家的花，其实也是全楼的花，全院的花。谁出门、回家不看上一眼！每当我走近它时，总会不自觉地停下来，深深地吸一口气，让那香气沁入心扉。再拿出手机咔嚓几张图片，发到群里炫耀一下。 那段时间，腊梅成了我的观赏主题。它迎着凛冽的寒风，在褐色枝条上粘贴着星星点点豆粒大的花苞，像纯洁的少女抿着嘴微笑。 又下雪了，腊梅花珠光宝气，冰晶玉洁地绽放枝头。腊梅花的黄，黄的可爱，黄的柔美，极像初生的小鸡的嫩黄绒毛一般。它的形态也颇像涂了蜡的小铃铛，暗红的心，金黄的边，大小疏密，挤挤挨挨。 都说，爱养花的女人，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她们从细微之处感受生命的力量，欣赏花朵的绽放，品味绿叶的宁静。 一天，我问老太太：“看电视剧《繁花》没有？” 她说：“看了。” “那你一定能听得懂演员们的对话。不像我，都是边听，边看字幕。那语速有快有慢；那句子有长有短；那表情满脸信息；那用光如电影；那画面像香港……” 老太太是上海人，年近九旬。她的娘家是老上海居民，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子。新中国成立后，在政府号召下女孩子们才得以上学。那时，她已经13岁了，由于年龄偏大，接受能力强，没上多少天，就从一年级跳级到三年级，很快又跳到四年级，上到初中毕业。由于学习好，家庭出身好，在学校当上了班长，大队长。毕业后参加工作，又当上了单位的团支书。 自古英雄爱美人。她和丈夫是1958年初结的婚。他们是经组织安排才相识的。一名帅气的**干部，跟一个上海姑娘结婚，那是要经过政治考察的。不用说这个姑娘肯定很优秀。结婚后，她跟随丈夫走南闯北，养儿育女，知道很多风土人情……丈夫转业后，他们被安排在洛阳工作至退休。 我喜欢和老太太拉家常，那上海话说的，一是轻、二是柔，给人一种软绵绵的味道。她见多识广，喜欢新事物，讲究生活品质。春节前，她给我发上海私房菜的视频，平时教我生活窍门，养花知识…… 我非常赞美老太太的人品，赏识她拥有一颗浪漫的心。 我们院里的人都喜欢她，她脸上总挂着笑， 就像天上降下的花仙子。单元门口的那片花圃，就在她家窗外。于是，她就当起了义务花工。许多人来看她的花，她跟所有的人都说得上话，那普通话混合着的上海音，很是耐听，也听得懂。 这个冬天雪多，给花保着鲜，融化的雪水营养了花，花就一直开。天晴了，那金黄的花瓣，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像是撒了一树的碎金。 春雪，又下了一场，盖住了腊梅花。雪很快化了，腊梅花又顶着晶莹的雪水冒出来，黄澄澄的，透亮亮的，好看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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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3-4 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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