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人世间”故事‖母亲的刷锅洗碗作者赵灵杰

赵灵杰 · 发表于 2022-5-17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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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人世间”故事‖母亲的刷锅洗碗

作者赵灵杰

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一生没上过学，也不懂太多的大道理，但她身体力行的一些小事情，却深深地影响了我们一家人。

记得母亲常说，“过日子，无论穷富，光景好坏，都要计划打算好。”

那些年，在我们老家还十分缺水。母亲围绕节水，摸索出她的一套方法，让人感受颇多，印象深刻。

每天做饭，往锅里添水，母亲都是用一个小铝盆量着来做。这样的目的，一个是节水，另一个还能节粮省煤。她总说，吃多少，做多少，做多了，吃不完，剩饭没处生发。

那些年本来粮食就不充裕，若多加了水，不但费水、费米，还要多烧柴和煤，母亲是不会那样做的。

每天，母亲不但要做好一家人的饭，等大家吃完后，刷锅洗碗的后续工作也都由她完成。

这时，母亲细心、爱物、节俭的个性就会表现的淋漓尽致。

受母亲的影响和监督，大家吃完饭时，是很少在碗里剩下的。那些年，家里做饭也没有什么调料，父亲爱吃点辣椒，但弟弟小，吃不成。母亲的办法，就把辣椒做成辣椒油单独放，谁吃多少放多少，自由选择。

母亲刷锅时，不时听她说到父亲，说吃完饭了，碗上还沾着那么多辣椒油。她这样说，一方面是在提醒父亲辣椒不能放太多，多吃了上火；另一方面，她还是认为这样浪费了。

父亲是知道母亲为他好，总是笑着不说话，似乎也认同母亲的观点。他们生活中互敬互爱的点点滴滴，也深深留在孩子们的心里。

一般情况下，母亲洗刷锅碗要两三遍的。当时她这样做，不仅节水，干净卫生，还自有她的道理。

第一遍，她要十分小心地把所有的碗都要摞起来放在锅里。在第一个碗上倒满水，让它慢慢地溢出来，在每层的缝隙里全浸上水。之后要泡上一会儿，才用刷子从上到下，一个一个里外除去碗上的饭粒。最后还要用上铲锅刀，把整个锅都清理干净。这样下来，不多的水，母亲就把它刷成了稠糊状，趁着新鲜，赶紧倒到猪槽里，成了小猪们的美餐。

那些年在村里，各家都养猪、养鸡，还有耕牛。猪爱吃稠的，第一遍刷锅水，再加上点麦麸给它吃。

第二、三遍刷锅水要多点，母亲要亲自下手，把碗筷给清洗的干干净净。一遍倒到牛儿的料桶里，让牛饮用。每次听到我家的耕牛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母亲给它的美味饮品，我心里不住在想，牛儿们若会说话，谁给好吃好喝的，它也会感激的。

另一遍的刷锅水，母亲常把它浇到我家院子里的那片小菜地里。母亲说，啥都不能浪费。用水浇菜，还有残留的饭粒，也被我家散养的几只鸡给刨吃了。每年到了冬天，特别是下雪天，母亲会把更多的刷锅水泼到那里，她有时还会故意抛撒点粮食，给那些雪地上的觅食的留鸟们送一点吃的。

我们家也偶尔改善伙食，吃顿米饭或炸一次油饼的时候。母亲把锅里的米饭盛完后，并不急于加水，而是把锅放到余火上烤一下，那香喷喷的锅巴就自然脱落了。母亲喊我们来吃，回想那锅巴酥香的味道，甚至胜过现在超市里买的。

炸过油饼后，母亲会等油凉后，小心地把它倒到油罐儿里。最后，母亲还要除去锅底的焦面渣子，把锅盖好，到下顿饭炒菜或做面条时，趁着这油锅，给我们做一顿特别好吃的饭菜。

还有，母亲常利用柴火的余热，把水热了刷锅节力又省水。她干活时特别小心，不能碰坏了锅伤着了碗。她刷锅洗碗都会很及时，不但让猪、牛吃喝到新鲜的饭食，还要把刷过的碗倒放在案板上，等再使用时干净卫生。最后还把铁锅放在余火上烤干，这样不但再用时不生锈，还延长了铁锅的使用寿命。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当年母亲的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像在我们心里种下的一颗颗种子。虽然今天各方面的富足和发展，让我们再也不用为吃喝发愁了，但母亲当年种下的那些“种子”，已经长大，开花结果。它时刻提醒着我们每一个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要节俭、爱物和淳朴、善良。我家母亲“刷锅洗碗”的小事，也慢慢变成了“大事”，牢牢铭刻在儿孙们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