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明月辞（外两首）

豫偃李红军

◎中秋明月辞（外两首）|（河南）李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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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A! ]4 E1 z  Q- c( g我挪动刺猬的脚步只为
望一眼明月，她躲在座座
高楼箍成的水桶短板处，
明月光正是从哪里洒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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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T" x% {2 T. F) o5 l* N我像一头黔驴，丧失多少
$ S6 V' `; b% i& {2 i/ C$ ]! B6 K赞美词。除真亮、真圆之外
第三个颁给明月的奖牌，
! t( ^6 {3 `  T$ f4 h) r4 e+ k像铜牌般不会诱发多巴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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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 I6 y5 ?* _8 V6 i1 R: i明月是女娲的妆镜，飞碟，
或者餐盘。她往上面撒桂花、
幽光、大白兔奶糖，能穿越
明月襟怀的只有：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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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v: ?! |$ C4 L; B$ r蜡烛的亮度小于明月，LED
灯的亮度大于明月。而美梦
在清风的扶持下，只把明月
驮上马背，追逐一袭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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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u5 r8 K. Z; g/ b% N' W台风只是小儿科。明月
扫描着大雁和飞机。她在
% L" |$ E6 S* V柳梢头，徘徊着朱淑真；
" Q3 B; Z6 E9 R- r% O" v" G在东山上犹豫着仓央嘉措。


( V8 ]# o8 T- }/ z( j) M0 |& l9 G2 _◎桂 花

8 k( b/ _6 H! X& V% Y菊花的表妹，
9 C, Y' O6 d1 u% m$ X& r; r( X同出于梦想血统中的黄金家族。
. t! Z% i8 v' R0 \凳子和梯子上的米黄色祥云，
2 S) P7 E0 V' C3 E" [( S飘来八月的八爪鱼和八面来风的乡音。
甘愿被上帝之手，从开春的眉梢
% W( t, @, @/ F: G7 S/ K+ t- p搬家到早秋的心窝。
. Q# t2 |% T. n. @/ c5 N没有白纸黑字的人生契约，
4 g1 j' h" S$ p  J$ q" q) y这也绝非季节的错，
. k" N" Y! `2 r# m  ~1 O安排好的秋色义演不能没有桂花的桥段。
6 r, k/ }/ m4 S9 v一句话也不生根，
- P* ~- Z, f0 Y/ M0 Y/ |' p源于一个词也不发芽，
只是把甘露往九曲回肠里洒。
桂花那一把笑容的刀子藏在骨子里，
, R+ ?* g! {3 |3 v4 x- l9 J( I0 ~' D掖在闪电钢化的骨髓里，
像彻骨的香，
1 M+ F$ C3 l! p2 s& _. k. R优柔寡断于石头的音符中。
  d5 i) X. [8 K/ X! U6 A: R' P这样的花朵都是洒脱的酒精女神，
让舌尖上的古典琵琶弦发麻；
这样的花朵都是不拘一格的女诗人，
- H/ r! J0 W# s! e3 y+ D让人世间所有望眼和摘手，
成为戴着红花、骑着白马、押着
$ ~# N5 G# I) h3 A平水韵吟诗作赋的状元郎。
她的心眼是小了点，
不会成为筵席上离别时卡脖子的动词，
* p4 ?& m/ O9 u, o# M不会令相思的红豆轻易咳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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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一片月

今晚的月亮，
1 e$ h+ d1 c6 O9 u出生地为唐代，
; T" F7 c/ g( X6 Z2 v姓李名白。
( l# K4 D# R; ]' x3 n长安只是月亮随身携带的一片云彩。

李白的月亮里面，
端坐的不是桂花香中的嫦娥，
; ?" J5 ~  K, M0 z0 ~3 @她忙着兜售仙药，
" y5 k3 n) `( W. G以及后悔药。
端坐的也不是李白的妻子：
许氏，刘氏，宗氏和鲁妇，
她们早已妻离子散。
$ O/ t5 K" p  a; u李白的月亮里面端坐的是一个杜甫，
/ A- \' O7 i6 F7 W8 ]  |9 m4 |和李白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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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的月亮借助杜甫的眼眶，
流落的泪，
酿成现实主义的月光，
而非浪漫主义的月光。

; C. d% D+ P( x月光流落进一万户人家的庭院，
绘就一幅：
万户捣衣图。
- b3 \$ S0 r9 v3 _$ }. k. {思妇们手拿一根根木杵，
把一缕缕无家可归的月光，
捣捶进葛麻的纤维，
再把带着胸口的体温的一团团棉絮，
一点点塞进这月光的布帛，
缝制一件件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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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照得见一根针，
3 |, A! k, y, ?4 o6 I% F划过秋风的刀刃扎破手指后，
; t! T. @- N: M- {, ~' e沿着一丝捣衣的月光，
" Y3 ^6 W" \" \0 N, O涌现出的一颗石榴籽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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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护送一件件寒衣，
到达思妇们梦中：
/ F% H3 l6 |( C1 u3 @5 y7 {( T2 w念了一万遍的玉门，
骂了一万遍的胡虏，
喊了一万遍的良人。

杜甫把合着泪水的月光，
抽出一缕，
+ ]' w$ M( R) a9 C4 q; [* W1 H. b留给一首七律，
剩余的全部还给李白的月亮。
: ^' z( t/ w; ]$ F; U1 r* M李白当成酒，
. F; G8 d8 C: @3 _' T: `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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