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书话（60）：伊索和温庭筠——貌丑与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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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书话（60）：伊索和温庭筠——貌丑与文美  |（河南）李红军


貌美如花，貌丑像什么呢？老鼠的眼睛被认为是世界上最丑陋的眼睛，无非是因为狭小，而且短视，所以就有獐头鼠目、蛇头鼠眼、贼眉鼠眼等成语。人长得丑了，就爱拿老鼠来戏耍、戏弄一番。

据说，古希腊寓言家伊索是个非常丑陋的人：眼睛狭小，皮肤黝黑，身材矮小，肚子肥胖，脑袋硕大，手臂粗壮，双脚扁平，甚至在一本书中被描述为 “普罗米修斯半睡半醒时的错误创造物”。

6 U+ N7 \# ~8 G8 ?* i伊索恰恰是一个眼睛小的人。我想象，一个人的眼睛狭小到底能小到什么程度？无非就是眯成一条线，这条线不是金线、银线，而是联袂、缝缀万物的红线，将根本不会对话的乌龟和兔子、狼和小羊的脚与力、心与口串在同一条狭路相逢的时间线上，让它们勾搭、碰撞，产生交响的旋律。

伊索眼睛虽小，却分外能够聚光，把万事万物的光芒聚焦在生命的本质上，用一则则精美绝伦的寓言故事，将动植物进行物化后的结晶体寄存于人性之核。让人们听了、读了，有所觉察、觉悟，继而正视他，甚至美化他，并衷心感谢、感恩嬔下这些寓言之蛋的世间美男子。

1 ?# h8 J0 R& A. f. R3 D8 U晚唐词人温庭筠，人送绰号：温钟馗。钟馗的相貌特征是：“‌豹头环眼、铁面虬鬓”。具体来说，就是他的头部有棱有角，长得像豹子一样威猛，眼睛圆睁，面容铁青，络腮胡须粗犷。

要说，温庭筠一生放浪不羁，无论是在仕途、青楼，还是在科场、江湖，他都游刃有余。如果他看上去只是一个白面书生，那么，不知道会遭遇多少势利眼的权贵的唾骂或责难？这么说，这威猛有加的丑陋，似乎给了温庭筠一张“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的通行证。因为第一印象特别重要，尤其是开口说话之前，外人先看到的是你的外貌，如果你丑陋中带着威猛，别人就认为你是不可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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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温庭筠如果第一次见到美人，或许会用题写有诗词的扇子或者宽大悠长的衣袖遮挡住脸面，而只是露出两只发现美的眼睛。等待美人先聆听到他的心声，觉得他是一个慧心之人，慢慢适应之后，他才会露出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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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筠用春风的词笔，硬是用过填词把自己填成了花间派的鼻祖。他的每一句词都堪称销魂的情话，看得人们心猿意马，不想入非非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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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丑肯定心有不平，文美或许可以救急。我总是揣测：貌丑之人，总是心有不甘，不甘因为天生的相貌而被人瞧不起，不敢落人后，不甘不平等。伊索的口白，温庭筠的词笔，这两者都是很高贵且优雅的难得品。文美到让人屏住呼吸，感伤又灵动，让你看了、读了、背了、演了、唱了，打死也想象不出：这是一个貌丑之人笔端的惊天尤物。

2024.10.26偃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