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吧！我的缪斯（补遗一）

豫偃李红军

归来吧！我的缪斯（补遗一）  |（河南）李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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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张力。我们经常说诗歌要有张力，有张力才有呼吸，有呼吸才有生命。这样一来，好诗自己就会说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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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F1 j7 ~5 Y6 N- y& K例子一：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 }* Q# q7 G3 }" f2 |4 Q" s0 ^8 ~——（唐）白居易《草 / 赋得古原草送别》五言律诗颔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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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C- _) p9 T# T% m白居易16岁时，去京城长安应考。考前，他将《赋得古原草送别》一诗，呈递给顾况看。顾况看了作者署名为白居易后，幽默地调侃道：“长安百物贵，居此地乃不易也。”而当读到首篇诗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之句，即大为惊叹曰：“有如此之诗句，居天下何难乎！”在顾况的赏识和举荐下，白居易中得进士，从此名扬天下。

这句诗中的张力，就是生命力。张力是怎样产生的呢？野火是草的克星，春风则是草的救星。我们用符号来表示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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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 D) u5 H- B! @" C野火→草←春风

可以看出，有不同方向的两个力，在同一种事物中起着作用，这样就产生了张力。只不过，野火和春风这两种力量的角逐，相隔的时间为一个季节。而且两个力量很难衔接，不存在直接的对抗，只能是野火走了，春风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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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子二：
# ^$ p( y# _2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唐）李贺《雁门太守行》七言古诗首联

) ?6 P/ @+ V. J5 {- r7 h- E- ]不满20岁的李贺，去洛阳拜见韩愈。李贺来时，韩愈刚送走了客人，非常疲倦。守门人把李贺的诗卷呈上来，韩愈正解开衣带，想飞快的浏览一下就去休息。可是翻开头一首《雁门太守行》，看到上面这第一句，就又系上衣带，急忙传令请李贺进见。

/ d% C. Q& \; N. K黑云    日
  ↓       ↑
- B3 p  F7 u1 {" m! k7 v' F, e$ F' D 城    战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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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C0 M/ |- D0 B4 I李贺这句诗中的张力，就是武力。远比白居易那句要猛烈，它是双向的，直接的，同时的，几乎没有时空上的延迟。黑云和天日在上方，城池和战甲在下方。这种张力可真够勇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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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o+ J: Q) t+ N, J% V例子三：
7 ^7 D, m5 q# v9 c- G; j9 z: y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0 [2 z# A' l" v: H# c$ [" D4 U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1 \# Q. {  t9 K; a: q$ x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 O0 B4 \. f% b- v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5 q7 K! i/ w$ T, E% U9 R. E) y——卞之琳《断章》全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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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创作于1935年10月。据卞之琳的说法，这四行诗原在一首长诗中，但全诗仅有这四行使他满意，于是抽出来独立成章，标题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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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  T# c8 @+ b) g说实话，卞之琳仅靠这一首诗，即可名垂千古。别说这四句诗原属于一首长诗，是从中割取而来的。实际上是因为这四句诗之间存在的张力太大，容不下其它的诗句，必须单独拿出来。

这四句诗的张力就是吸引力，它到底大在哪里呢？

# v' z; u7 n+ i4 P7 P5 K; n3 T9 S《断章》每一小节的两句诗之间形成一种张力。

4 `' i& T( T: I" l2 }& C& M5 k你→风景
   ↖
看风景人

第一小节的这种张力没有同向性，且存在一定的隐蔽性，应该属于单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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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7 ]. s; q, q5 f1 d$ n% f0 j明月→你的窗子
           ↘
          别人的梦

% _2 T* x. O- u: ?, ]第二小节的这种张力具有一定的流向性，同样存在隐蔽性。

( \; N0 R8 F7 m! ^0 t6 G! M我们发现卞之琳的厉害之处在于：四行诗句拥有四种力，而且交错的力，让诗句之间彼此倾斜，打破了诗意的平衡，张力可谓是十足的。

例子四：
& `" `4 Z; `8 B$ v你不能做我的诗，
正如我不能做你的梦。
. X% m# D" i7 A" q! [0 d——胡适《梦与诗》最后两句

这是胡适1920年创作的一首诗。在作者眼中，做诗和做梦是相通的：我做我的诗，你做你的梦。诗和梦可以相互引用，却不能取而代之。

" v9 n8 x; O! e) J2 i: N这首诗中的张力是一种排斥力。你的梦在你看来可能很美，我的诗在我看来也可能很美。但是，我的诗在你看来就不一定美了，你的梦在我看来也不一定美。

因为：
1 b5 Y5 D5 M3 U你⇥我的诗
我⇥你的梦
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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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 c% F" F& v, ~) E$ t5 v4 W" A  i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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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q& c% ^% T+ P5 i9 Q) m& {这种排斥力的结果，就是谁也否定不了谁。在“五四”时期，文化发展处于一种新旧交替的状态，双方争论不断升级、炽热化。人们可以假设：一种观点是梦，另一种观点是诗。那么，这两种观点的对立是无可厚非的。只有交给时间去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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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21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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