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她虽没啥文化,却温暖着乡邻,至今想起仍令我热泪盈眶。
小时候,母亲承袭外婆的刺绣手艺,常常帮助乡邻。在筹办婚礼现场,常看到她在事主家席地而坐,欢喜地飞针走线,成了不请自来的送喜“绣娘”。
我们四姊妹“近水楼台先得月”,享受着巧手母亲带来的温暖。一天早晨,她刚从邻村缝制好婚被和枕头,踏着积雪满脸倦容地回到家,就叫醒梦中的我,将绣有雷锋头像的红手绢和枣核穿成的手链递给我:“民,今儿是你生日,妈也没啥好礼物。”“妈,能吃上你做的一日三餐,我都感激不尽了!”我俩相视而笑,她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红色梨膏糖,我高兴得像蜂一样飞到大门外吃糖。
还有一次,母亲喂完猪和牛,就找来废报纸琢磨剪新的图案,把我们四姊妹的枕头、书包绣上向日葵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红字。
母亲对外人的爱更是不遗余力。邻居哑巴哥娶外地媳妇,她不计报酬起早贪黑缝制婚被等,感动得一对新人作揖相敬。
后来,年轻人进城买房结婚,婚庆用品能买就买,母亲没了用武之地,她有点儿闷闷不乐。若打听到谁家结婚或搬家,她总会托人送上贺礼和红色绣花方巾。
2014年开春,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母亲悄悄地走了。想不到来了一片黑压压的乡亲,他们踏着泥泞的乡野小径送别,哑巴哥两口哭得一塌糊涂。
如今,每当我看到小区的大红喜字,就想到了凡人微光的母亲。在黄河南岸的小山坳里,一位戴着老花镜的白发老太太,沧桑的脸上漾着认真和喜悦,播撒着像小溪一样清澈的爱,我忍不住含泪望向家的方向……
(作者系孟津区白鹤镇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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