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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入生活 |(河南)李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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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刚刚下过一场秋雨,首阳山的空气因冷冽而清新。 [- Q' c5 p9 H/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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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样的季节,森林公园的草木仿佛不是先知,而是无知。草木的叶片和花瓣上悬挂着混合着露珠的雨珠,真的是生机盎然,看不出丝毫衰败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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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草木对生命的执着,我也似乎忘却了人到中年的麻木,变得敏感起来。就像第一次见识一种植物那样,带着陌生而新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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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笼罩着山脚下的城市,我正是从那里而来,从喧嚣的人群来到了寂静的山脉,从人类的文明世界来到了自然的混沌状态。尽管首阳山这一座森林公园并非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们为了给城市区增设一个肺的呼吸功能而人为建造的,但它依然更多地流露出自然的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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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I/ G- p. t# X 就在进入森林公园的半路上,我已经第一次见识到了毛曼陀罗,它那白色的纯洁花朵,引起了我浓郁的兴趣。在森林公园内的一处半坡上,我又见到了更多的毛曼陀罗。它和夹竹桃一样,叶片和花朵都是有毒的,可以作为药材,这让我对它们欣赏的同时,也保持着一种敬畏。: ?! n+ c% ]( N3 Q# h
: u! c9 c$ a. L! ? W 人对于第一次见到的事物和人物,总是保持着颇高的兴致,并且把这样的日子作为一种精神的开端。因为相识意味着对方开始进入我们的生活,成为我们人生的一部分,有可能互相提供营养。5 M+ Z2 d) b, R! x# O5 v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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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公园带着它的万千植物涌入人们的生活,也暗中改变着人们对于自身和自然的认知。这里的涌入,是一个动词,带有很深的动感,比进入生活更加富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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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 j- L. t8 [6 \ n0 y8 r 我们的日子有太多的陈旧,日复一日地重复着一日三餐,以及劳动、学习、工作这三部曲,有时候它们的密集程度,几乎让我们忘记了涌入我们生活的新鲜事物的存在。, p$ d/ ~* J" ]( s0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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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牢记着第一次品尝到产自南方的热带水果香蕉,是我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刚上小学时,在人民公社端着铁饭碗的姨夫来我家串亲戚时带给我的。长这么大,只要吃到香蕉,我就会念叨起姨夫来。他得了肺癌,离世不久。他乐于倾听我的梦想,并鼓励我付诸实践。. w" q' E! S8 O" o% J! s# w)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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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问过妻子,彼此都是什么时候知道柚子的?我们认真回忆了一番,却都说不上来,心中只有一种感觉,柚子是突然涌入我们的生活的。没有一个亲人或者朋友把这种比桔子大十几倍的水果,带进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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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种在记忆中闪回的水果,以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涌入我的生活。毛曼陀罗和柚子一样,没有老师和园丁带领,都是突然涌入的。生活因此变得丰富了,精神有了格外的色彩,人生道路也被拓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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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公园,我还第一次见识了五叶地锦。它的藤蔓来自匍匐的地下,一旦遇到了包括灌木在内的比地面高的植物,它就借机往上爬,就像猿猴一样直立起来,让人刮目相看。特别是五叶地锦攀附在竹子上,鹅卵的地锦红叶和鸡爪的绿色竹叶,相互映衬,犹如红男绿女。还有第一次见识落在松树松针上的鸭爪的枫叶,红绿搭配,美观极了。0 I) [- D$ R9 c
9 @9 Z) s7 y" C7 D) a- K2 C6 N% r 相信那些先后涌入我们生活的事物和人物一直都在。而我们对其接触和认识,虽然是滞后的,却是认真的,动心的,不容忘却的。* M. q% J/ R" D+ x3 h/ V9 {6 P: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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