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来见我——也说颜真卿

豫偃李红军

◎道来见我——也说颜真卿（上）|（河南）李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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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Q$ h, h! B喜鹊在大白公鸡的啼鸣中翔集于颜家的宅院。

5 l, O" f  E4 P6 j8 E第六个儿子出生。添丁意味着兴旺，男主人颜惟贞喜上眉梢的同时，又有一件心事皱上眉头。那就是起名。读书人也有难处，脑海里塞的字越多，取用起来就越不方便。读书人给儿子取名，还不如布衣和白丁，起名之时，第一眼看见什么就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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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惟贞知道老子说过：名可名，非常名。他走到书橱前，随手翻阅书卷，发现那是梁朝陶弘景撰的三卷本《登真隐诀》，道家成仙的秘诀充斥其间。他一目三行，不经意之间扫过这段话：三清九宫，并有僚属，例左胜于右，其高总称曰道君，次真人、真公、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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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9 E+ z- C- n- ?4 z; d  o他的目光在最后两个字上面逗留一番，终于拿定主意，既然第四子起名颜真长，这第六子嘛，就应该叫真卿，他小声击掌，颜真卿是也！真，乃道家之官衔；而卿，乃大唐君主对臣民的爱称。这真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名字。

颜真卿三岁时，父亲病重。颜惟贞拉着真卿的手喃喃道，《世说新语》中记载，西晋名士庾敳品评大臣和峤的为人时说过：森森如千丈松，虽磊砢有节目，施之大厦，有栋梁之用。我恐怕再也看不到，我儿成长为大唐的栋梁之材了！说完，颜惟贞就不幸去世。虽磊砢有节目，是说虽然圪节累累，高大的枝干也有纠结和不顺的地方。这暗中也隐含着颜真卿一生的曲折命运。

父亲走后，颜家的灯笼风吹雨打，四壁皆空。母亲殷氏只好带着颜真卿弟兄七人，从西安来到苏州投奔娘家。舅舅殷仲容教颜真卿写毛笔字，无奈家贫，买不起昂贵的纸笔，颜真卿就用笔刷蘸着黄泥水，在白墙上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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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是垂直于大地的，颜真卿写上墙去的每一个字都是直立的，不同于横躺在纸上的那些字。他不期望于字中见天地，字中见乾坤，只求字中见阿耶，字中见慈父。老子所说的道，既然道法自然，那么，把手头的这些个字，写成了自然而然的模样，自然也就得道了，得道意味着长生。此时，颜真卿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慈父长生，重回人世。

舞象之年，颜真卿患了一场病，竟然卧床不起。母亲终日含泪，一百天的苦水日子，在掰着指头数数的过程中艰难度过，可病情还不见好转。有一位道士前来拜访，自称北山君，闻知颜真卿的病情后，专门炼就了一种丹丸，送上门来，让他服下，不一会儿的工夫，他就气色红润，气血通顺，能够在床榻上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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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感谢道士，更感谢道，他仿佛看到物质的精华，穿过日月如梭的脚步，抵达他忙乱的肺腑，赐予他一股清正之气。这就好像练字练到笔到手来，手到字来的境地。

北山君说道，你有清简的名声，只要你愿意，把志向投向神仙所居的金台，就可以超度尘世，上升入天，替补仙宫的缺位！

颜真卿为难道，我渴慕修仙，就想渴慕练字一样，但是，我目前更希望秉成父训，参加科举考试，登进士第，肃清道路，争做国之栋梁！还望真君见谅！

北山君说道，我看你不适合沉浮于朝廷官宦之中。如果你实在不能摆脱尘世，去世的时候，可以借你的身体炼就神仙的魂魄，然后你就可得道啦！

! r7 `  w2 L; x; G  T2 W; y4 V颜真卿听北山君一席话，似懂非懂，但仍然无比诚恳。北山君从葫芦里拿出一粒灵丹，赠予他道，用竹子的气节辅佐魂魄，用人生的节俭养育身心，一百年后，我期望能够和你在伊、洛水之间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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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凭窗而立，眺望远在北方内陆洛阳京畿县的偃师小城方向，那里正是辅佐商汤的伊尹诞生的伊水、曹植邂逅的洛神管辖的洛水彼此交汇的要点，交汇之后合称伊洛，最终汇入滔滔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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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北山君四、五年之后，颜真卿登进士第。他在紫陌和红尘间连轴转，在仕途和山水间不停歇，在苍生和社稷间永求索。泼天的富贵他不求，公务之余，他只铭记两件事：修道和书道。每次读书写字，颜真卿必定沐浴焚香，静心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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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逾花甲，身为抚州刺史的颜真卿游览南城县西南麻姑山，在摇曳的花影之中，他依稀望见一位芳龄十八、九岁的女性，头顶有明亮如珠的发髻，余发垂至腰部，衣服上有文章，字句朗朗上口，而不是什么锦绣，看上去仍然有一片耀目的光彩。自称邓紫阳弟子的道士说道，那正是仙女麻姑！麻姑能够掷米成珠，见到东海三次变为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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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追寻着麻姑的云履，绝佳的心音拨动冰丝的水纹。道士劝慰道，公身为太守，带领民众，在抚河中心小岛的扁担洲南面，建起一条石砌长坝，解除了水患不说，还在旱季引水灌田，这不正像麻姑见到的沧海变作良田吗？百姓将石坝命名为千金陂，以示感谢，颜太守功德无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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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2024.09.12偃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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