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出土忙（韩振宝）

问道于心

大年初一出土忙

韩振宝

       那是公元1975年的春节（乙卯兔年，正月初一）我们一家人是在劳动中度过的。现在想起，还觉得就像在昨天一样。
$ J; @4 p1 d; ]& k2 g% k       那时我已经高中毕业，在家务农。大哥已到孟津县磷肥厂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弟兄都到了谈婚成家的年龄。但是没有房子，奈何？
      父母亲跑了很多腿，终于批下来了4分半宅基地。一家人欢天喜地，盖房子有希望了。日子虽一穷二白，缺吃少穿，但庄户人有的是力气！请来师傅，我们挖砖，制砖坯子。借钱拉窑炭，烧窑、出窑，借钱找匠人鼓窑。按照西乡老匠人的主意，在平地挖下去了八尺多深，挑了四道槽，把窑圈鼓了起来。但窑鼓成了，却需要把土推出去。  
/ W# p* p) a; [. S7 m& D      为了出土，我们在窑前边往东北挖出一条两米半宽的通道，为出土创造必须的条件。
      是年，大年二十九，生产队已不下地干活了，妈妈还要准备过年的东西，我们就开始出窑里的土了。
      力气我们有的是。那一段时间，天阴沉沉的，要像下雨雪的样子，但总也没有下。村里各家各户都沉浸在节日的幸福里，孩子们奔跑着放鞭炮，争抢“出离子”鞭。鸡鸣犬吠，增添着大人们置办年货的热闹。年三十下午是贴春联，家家户户大门上，红通通的，一派吉祥。还有大一点的孩子在大人的带领下，搞起了门里门外的卫生，这年就是这样兴冲冲地来到了。
5 o5 u1 t' x, F) v       我们家有出土任务，贴春联与搞卫生很快就完成了。吃了年夜饭饺子，又去挑回三担水，为过年准备。按习俗，大年初一早上是不让辘轳响的。农家的汉子们都在年三十下午或晚上，把这些任务完成了。
       大年初一，我们一家早早地起了床，怀着喜悦与振奋，放鞭，喝凉粉汤。这凉粉汤里有肉，有粉条，有海带丝，有松肉，有丸子，有红薯粉做成的凉粉，有葱姜蒜及佐料，特别是这汤是煮大肉的汤，因此，这大年初一的凉粉汤就是一年里最好喝的汤，加上妈妈那做饭的绝佳手艺，那时候，过年下，喝上这汤，那是最过瘾的享受。我们平时都巴望着喝这碗汤。
8 l; |8 [$ X4 B  `* ]0 T     喝罢汤，上工！
' t$ \) p6 B; E4 w) k/ C- T( {% s      我们拉着架子车，带着钯子、铁锨等等工具迅速来到工地。
" \, j; D3 q  ?0 I) _3 K- E    老爹老妈都参加了劳动。老爹戏称过革命化春节。
& O. x$ K! u  ]( ]    记得老妈当年44岁，脚是在旧社会缠过的，但干起活儿来，身先士卒，装车不停点，锨头儿不比我这19岁的大小伙子慢。当年的妈 妈是要给我们树立榜样，要在较短的时间里干出较多的活儿。在妈妈的带领下，我们兄弟姊妹干得热火朝天，没有人叫累的。当是时，姐21岁，大哥23岁，三弟振乐只有11岁，也拿锨努力装车。
       劳动出真知。用钯子鋬土，要么是将八尺来高的硬土开槽，要么是从下边掏，上边的土就轰轰隆隆塌下来了，大大提高了掘进的效率，受到了老妈的夸奖。快到吃早饭的时候，妈妈与姐就回家做饭，我们继续干。按孟津西乡的习惯，每天三上工，大年初一要吃四顿饭。
4 T# m4 d8 q$ l) n! B1 B我们推起车子飞跑，把车路轧的明晃晃的；我们在妈妈的鼓励下，迅速地装车，大哥还用心记下车数。大冬天，一家人热气腾腾，群情振奋，为着早日住上新房的目标，出大力，流大汗，劳动中充满了笑声与欢乐。细想想，当千家万户都喜气洋洋过大年、陶醉在节日的快乐与幸福时，我们一家在父母的带领下，在用战天斗地的劳动来度过这宝贵的节日。当时的我们为当年的节日劳动而自豪，为大年下充分利用时间完成出土任务而由衷的高兴。
9 _: `; _! R/ A* Y) D     那时候，妈妈就教育我们要热爱劳动。干活儿累不着人，干活儿要走在人前边，“一早三光，一晚三慌！”由于是年大年初一的出土，使建房的出土任务都是用业余时间完成的，从没有占用生产队上工的劳动。因为那个劳动是要解决养家糊口问题的。业余劳动任务的完成受到了妈妈的表扬，逢人就讲：“这家里是穷，可出这人都不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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