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
x
两 只 鸟 静言 时令已至大雪，天阴沉的时候多起来。下午四时左右，坐久了的我想到外面去走走，一抬脚就想到那条小路。 小路在河渠一侧，是临时踩出来的。以前河渠边是平坦、宽敞的砖铺地，既是大道通衢，又是休闲、散步、钓鱼的好去处。近段时间，渠边进行下水工程改造，挖出的黄土堆成一长溜黄土堆，土堆上面施工车压出一条明晃晃的车痕；施工时间长，干干停停，停工时人可以照常通过，也就踩出一条白亮亮的小路。 小路很醒目，黄里嵌着一道白。黄的，土黄松软；白的，光亮硬实，对比鲜明。看到它，亲切感油然而生，好像有种东西牵扯着，总想走在它上面。尽管它弯弯曲曲，坑坑洼洼，有时还会有泥泞水洼，但是它就是那么勾人心魂。 小路让我想起家乡的山路。羊肠小道曲曲弯弯地挂在山体上，红的山石，白的小路，醒目亮眼，尤其在阳光下更显得色彩分明，立体强烈。有的地方被巨石、杂草隐蔽遮挡，就多出一段情趣，一段想象。 小时候常走那山路，跟着哥哥去放羊，跟着姐姐拣地耳，到山后村寨弹棉花，或走亲戚。走在山路上，折过野花，摘过野果，拍过蚂蚱，捉过蛐蛐，薅过兔草，也曾坐石上歇息玩耍，站石上瞭望山外，通过山口看到外面辽阔平远的大地。多少年过去了，小辫女孩已成皓首老妪，那崎崎岖岖的小山路总也清晰着。 小路让我想起家乡的麦田小路。那是千禧年的中秋，我和爱人在农村老家度过了一个静美的乡村月夜。 一轮明月挂在高空，清冷月光洒向大地，宇宙空间一片清辉。乡间水泥路白亮亮的，道旁树的枝干在路面上交错出不规则的线条，微风轻摇，线条疏离像一幅动画；路两边是麦田，麦苗葱茏，一望无际。 我俩离开村道，拐向田间小路。窄窄的小路，硬硬的，亮亮的，白白的，被无边的绿色裹挟着，似绿毯上拉出一条白格线。格线沁在浓浓的青苗香里，伸向朦胧的远方。我俩牵着手，走在沁香的小路上，漫步在清清的月辉里。月辉铺满大地，大地那样安谧；月辉撒漫天宇，天宇那样旷渺；月辉笼着小路，小路那样纯净。偶有小虫慵懒地低鸣，更突显夜的空远和旷寂。我们走着，静静地走着，身心化入这夜的静美，仿佛整个天底下只有我俩。爱人说，退休了，我们就回来。真想，一辈子都这样走着。 走着，想着，就来到河渠边，入口处一块“施工围挡”拦着，我回头站在桥上，看水，看天，看风景。 两只白色大鸟闯入我的视线。它们站在渠边护栏上，相距不远。忽而，一只飞离栏杆，落到渠边地上，优雅地向前走，步伐轻盈，脚步踏实；没一会儿，另一只也飞离护栏，落在那只身后，跟着往前走，不急不躁的样子。那两只鸟儿，纯白羽毛，长长尖喙，黑色长腿，一前一后走着，像悠闲散步。我带着欣赏目光静静地看。忽然，后面那只快走几步，追近前者，似乎很惬意。眼看就要追上，前那只突然翅膀一扇，向右一转，又轻轻落在栏杆柱头上；后者立即起飞，落脚相邻柱头。我想，它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儿呢，相伴相随，形影不离。 正当我欣赏、爱慕之际，前面那只又将翅膀一展，飘落地面，伸长脖子，左顾右盼地往前走，似乎在警惕，又像在期盼；即刻，另一只也跟将过去，紧随其后。就在后者将要追上前者时，前者又突然起飞，一个转身重新回落栏杆；另一只毫不迟疑，一抖翅膀迅速落在近旁。它们并排站着，我心喜乐，鸟儿也会戏耍。可没一会儿，前一只又飞了，后者又追将过去……追逐开始了，从栏杆到地面，从地面到栏杆，飞上，飞上，一前一后，追逐不停。意识告诉我，它们不是在戏耍，是在完成一次追求。 追逐持续一小时有余，我看得怨怒，又感慨。 怨怒前者不近人情。有人追求，固然是一种幸福，一种优越，但也犯不着自傲，过分地折腾人，就有些不磊落，不仗义了。更为后者而感慨。感慨它的执着和痴情。为了爱，为了心仪的人，不言苦，不放弃，百折不回，追得那样辛苦，那样坚决，真为它的真情付出而感动，还有些许酸楚。 然而，它何尝不是一种宣示？ 追求，乃生命的价值，生存的意义。追求本身就是付出。付出辛苦，付出执着，付出毕生精力，甚或是生命。它不仅需要勇气和力量，也需要强大的忍受力。追求的光环是血色的。这只被追求的白鹭是一只性格温和的大鸟，若是性情暴躁的难不会啄得追求者血染羽毛，遍体鳞伤。爱情如此，诸事皆如此；鸟儿如此，一切生物不都如此吗？ 暮色加重，准备返回，再定睛，被追的那只鸟在水面飞旋一圈，忽闪几下翅膀落到水边草窠上，静静卧下；旋即，追求者也在水面上以优美姿态盘旋几圈，落在草窠近旁。 一个美好的夜晚降临了。 , N) O+ L: [1 K% ^8 ?7 I9 b
| 
扫一扫
手机浏览器访问
发表于 2024-8-12 08:04
收藏
分享
支持
反对
楼主
